晴空烈日下的婦人如遭雷擊,憤怒、不甘、絕望、無助一一浮現。前一刻天堂,丈夫有藥,兒子可以繼續讀書。後一刻地獄,於天堂瞬間墜落,一切美好皆是泡影。
一位普通的婦人,過慣了苦日子,缺吃少用不會很在意,咬咬牙就能堅持過去。突然獲得在她眼裡“巨大”的財富,滿心希翼著各種美好。突然一切如那水中月鏡中花,被烏雲遮蓋被落石崩碎。
婦人的情緒天上地下轉換間,心境亦在天堂掉落摔的粉碎。再難控制自己的情緒,瘋魔一般重複著“不要、不要、不要。”
忘記了自己是柔弱不堪的婦人,忘記了對面是體壯身肥的漢子,而且是四位。瘋魔的婦人不顧一切,撲向漢子欲奪回本是自己的銀子。
彪形大漢先是片刻間的詫異,而後恢復平靜。全然沒當一回事,露出一抹譏諷的冷笑後。扔掉手中桃核,而後探出手來輕而易舉的抓住婦人的衣領。
彪形大漢比婦人高出一頭還餘出很多,手臂抬起將婦人拎起。使之雙腳離開地面,懸停在半空。
“啪啪”兩聲耳光的脆響後,彪形大漢頗為好奇問道:“你瘋了?”
瘋魔的婦人聽不進去別人的語言,雙腳亂蹬始終無法碰到對方。雙手亂抓,拍打在粗大手臂上不疼不癢。
嚴重的窒息感,使得婦人喘氣越發的困難。滿臉漲紅吐字困難,“不要”二字已然無法繼續說出。
身體所剩,唯一堅硬可攻擊別人的地方,只有牙齒。猛然低頭,一口重重咬下。
痛得漢子“哎呦”一下子大叫出聲,怒罵道:“臭、婆、娘你瘋了?”
婦人鉚足了力氣不管不顧的一口下去,唇齒間傳來微微的腥味兒。本來就是不顧一切聽不進別的怒罵,血腥味兒刺激更是瘋狂。
將全身力氣用到牙齒上,喉嚨間發出低沉的嘶吼。口中的血腥味兒越發濃烈,嘴角滲出殷紅的血液。
彪形大漢吃痛,顧不得怒罵。將碎銀子收入懷中後,沙包大的拳頭連續砸出。兩三拳而已,便把婦人敲暈。牙齒沒有後續力氣的支撐,自然而然的鬆開。
漢子將婦人重重的甩出,噗通一聲後在地面翻滾兩圈方才停止。漢子吃痛面露猙獰,捂著手臂看向圍觀的群眾。
在牙齒縫中擠出幾個字:“你們看夠了沒有,看夠了立刻滾蛋。”
卻說漢子是這條街道有名的惡霸,常年以收取商販的保護費為生。商販們每次告官,漢子消停幾日後,便會再次出來為惡。
反是去官府告發他的商販,會被重點照顧。砸爛攤子將告發者打的臥床不起算是輕的,更有甚的斷胳膊斷腿此生殘疾。
一來二往,漢子沒事商販們越發倒黴。人們算是明白了。告官無用,不如出點銀子花錢消災。漢子越發的橫行無忌,商販們越發的忌憚無比。
此刻見彪形大漢怒氣橫生,無人敢觸其黴頭。可憐婦人的遭遇,卻無法強出頭。否則非但幫不了婦人,還得把自己搭進去。頓時圍觀人群鳥獸散,周圍空蕩蕩的只剩五人。
彪形大漢很是滿意,只是現在手臂疼痛樂不出來罷了。招呼一聲其餘三位同伴道:“把她的攤子給我砸了!”
自己則上前一步,“呸”的吐了一口暈厥的婦人。而後抬腳踩向婦人的頭顱,一腳接連一腳。盡情的發洩自己的憤怒,對婦人的死活不管不顧。
卻說走遠的刑真,開始時好奇,為何自己等人剛一離開,賣桃子大姐的攤位就聚集了很多人。
也沒多想,還曾和同行的蒲公齡和揚山打趣。說是:“揚大少爺真是好人緣,因你購買了大姐的桃子。路上行走時和你打招呼看似關係不錯的一群人,自告奮勇的幫助賣桃子大姐。”
揚山謙虛笑言:“刑少俠過獎,是大姐的桃子好,才會吸引更多的人去購買。”
刑真和蒲公齡見過這位大公子對賣桃子婦人的所作所為,頓時增添幾分好感。心生親近下,話語也就多了些。
蒲公齡回頭看了眼遠處的人群。距離太遠,看不大真切在做些什麼,只是模糊的看到人群所圍住的,正是賣桃子的攤位。
也是誤以為人群是為光顧生意,附和道:“楊大公子自謙了,沒有你的宣傳,哪裡有這般好光景。”
揚山始終不驕不躁,連連擺手謙虛道:“哪裡哪裡,無非是街坊四鄰給些薄面而已。”
處事精明心底善良,做人謙虛有加不居功自傲。至少目前來看,這位大公子很對刑真和蒲公齡的胃口。
刑真替賣桃子婦人感到高興,能碰到這樣的地主家少爺實屬難得。不禁回頭多看了一眼,祈禱辛勞人能多些回報。
正直圍觀人群被彪形大漢喝退,刑真面色驟變。怒喝道:“賣桃子大姐有難。”
負劍少年身形暴起,奔行回剛剛路過的攤位。“汪汪汪”,幾聲犬吠後,小狗崽兒緊隨其後。
揚山有些不明所以,拉住預圖跟隨的蒲公齡問道:”如此的距離,刑真少俠真能看得清楚?“
揚山是地主家公子,脫去喪服出行,換的是一身儒杉。人如其一,看似是一位弱不禁風的讀書人。
蒲公齡四境武者中的佼佼者,匆忙下雖沒用內力。其體魄的力道同樣不容輕視,居然被文弱書生拉住沒掙脫得開。
好奇下先是說了一句:“揚大公子好大的力氣。“
然後才回答道:“刑真的眼力絕非一般,他說有事準沒錯。”見楊山鬆手,不在廢話緊追而去。
剩下獨自一人的楊山,讚歎道:“刑少俠果真世外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