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子和小狗崽兒不一起同行了嗎?”麻瑞雪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刑真坦言但沒告知實情:“不了,他們要在呼葉山呆一段時間。我所拜託的事情,也是打聽為什麼朝廷將這些孩童安置在呼葉山。”
“好的,我會盡全力打聽。”麻瑞雪應承下來。她保留了自己的秘密,刑真不想說的事情,她自然也不會多問。
興旺客棧地處麻京郡外,四周荒無人煙生意卻異常火爆。全因老闆娘有一本獨到的生意經,價格不比郡城內的便宜,不過來此住宿過的寧願多走幾步路,也要賞老幫娘一個面子。
客棧院落外一口水井,地底深處打上來的水透心涼。一夥計在井旁酣睡,應該是在做小人書上的美夢,口水流了老長。
刑真自顧自打起一桶,先是給麻瑞雪和小乞丐各分一碗。冰涼的井水下肚,呼葉山的炎熱瞬間被驅逐。二人長呼一口氣,很是滿足。
而後,刑真沒有給自己,而是端了一碗水先給老馬。身體瘦弱皮毛暗淡,大戶人家本是應該宰了吃肉的老馬。從綵鸞國出來,沒少為刑真等人出力,應該享受該有的待遇。
碗剛剛觸及老馬嘴邊,被驚醒的店夥計撲稜起身,一個衝刺踢了過來。大罵道:“小賊,敢偷我井水,也不看看這家店是誰開的。”
刑真閃身躲開,也沒生氣。伸手做停止狀快速解釋:“小哥別誤會,看你睡著了沒忍心驚擾您。想著一會去客棧住店時,連同井水錢一起付了。”
夥計一聽很是滿意,說道:“嗯,這還不錯。住店是住店錢,井水是井水錢,你們喝了幾碗?”
刑真看了看這個夥計,身材不算健壯,樣貌就是那種路人甲而已,沒什麼特別之處。臉上的一對鬥雞眼格外明顯,算作是夥計唯一的特徵。
剛剛出手並沒有武道的內力,也就不過多計較誠實道:“現在喝了三碗。”
接著又說:“一會我也打算再喝一碗,您就算四碗井水的錢吧。”
夥計一邊轉動那對鬥雞眼一邊扒拉手指頭:“一晚水一兩,四碗水應該是五兩銀子。”
先不說天價的水,單是夥計算賬的方法,就讓刑真無比的汗顏。這特麼的,是有意算錯敲竹槓呢?還是當真不會算賬,無心而為之?
硬著頭皮耐心道:“小哥,您是不是算錯了。”
鬥雞眼夥計從重新拉手指頭道:“沒錯,就是五兩。”
“砰”,夥計屁股重重捱了一腳。擦了一層厚厚胭脂的豐腴老闆娘大罵:“你個小兔羔子,又駭客人錢了是吧。看你赫爺回來後,不打折你的狗腿。”
鬥雞眼夥計一個跳躍蹦出老遠,滿是戒備的躲開。
下一刻,豐腴老闆娘換了一副和煦笑容:“幾位是第一次來小店兒的吧,快裡面請裡面請。”
刑真沒動步子,問道:“這井水多少錢一碗,我們既然喝了就應該付錢。”
豐腴老闆娘擺手道:“別聽張青那小兔崽子胡說,一碗井水而已怎麼會要錢。”
刑真嘿嘿一笑:“謝謝老闆娘了,能不能麻煩先把我們的馬遷入馬廄,好生照顧一下。”
老闆娘看了看雜毛老馬,終是沒把心底所想的“該殺了吃肉”給說出來。吩咐道:“該死的張青給我過來,這屁馬交給你了。好生伺候著,少了一根毛拿你試問。”
然後看向刑真等人說:“公子裡面請。”
不情不願的張青,應承下來後眼巴巴的看著刑真。意思在明顯不過了,既然幫你們照顧馬匹,多少得打賞點小費。
小乞丐不懂這些,出奇的是麻瑞雪也不懂。至於刑真就更不用說了,就算知道也不捨得掏銀子。就在張青的滿心希翼下,眼巴巴看著刑真等人和老闆娘進入客棧。
一張四角桌,四條長板凳各居一邊。刑真和麻瑞雪相對而坐,小乞丐興許是照顧人上癮,或許為了做小公公提前準備。沒有落座,而是用袖子在光潔的桌子上蹭來蹭去。
老闆娘臉色發黑:“我說小哥,我們這裡乾淨得很,您不用這樣吧?”
小乞丐嘿嘿一笑:“我習慣了,大姐姐您忙您的吧,我一會兒就坐下。”
一句大姐姐搞的豐腴掌櫃心花怒放,笑道:“就衝這句話,這頓飯打七、不,八折。”
“謝謝老闆娘。”刑真抱拳致謝後,隨意點兩盤便宜青菜。不求胃口多好,能吃飽就行。
“喂,風娘,拿壺酒來。”傳來其他客人的招呼,老闆娘歉意道:“幾位客官先自便,我去招呼一下其他人。”
刑真抱拳:“請隨意。”
待風娘走後,刑真小聲問:“這家店老闆是誰,聽夥計的口氣,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麻瑞雪緩緩搖頭:“公子見諒,要說麻京郡裡面的客棧,我大多能知道一二。可是這麻京郡外的,我還是第一次來,也不知這家老闆是誰。”
刑真也不強求,"哦"了一聲後打量四周。客棧十來張桌子全部坐滿,有喝酒吹牛的江湖人士,也有腰懸佩劍靜靜喝酒的俠士。還有大肚便便的商賈,形形**應有盡有。
就在刑真觀望時,周圍三桌子人相繼有人離開。刑真的眼力,清楚的記得每一位離開的人。
不多時,腰懸佩劍的俠士一桌離開的人最先回來。此人落座屁股沒熱,又一群人跟隨而來。見客棧沒位置也不離開,寧願站在旁邊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