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態道士附和:“是起風了。”
盧定魄轉過身來,面對道士說:“旬或,起來說話吧。”
“謝王爺,”道士起身端坐,一絲不苟,沒有了在城門處的侃侃而談。
盧定魄喃喃自語:“我的皇兄好算計,殺了刑真,便有藉口對徵西城動手。若我為了自保,殺了盧傑,二十年的隱忍毀於一旦徹底暴露。同樣會以結黨營私,拒不上報居心叵測等罪名對徵西城發兵。”
“眼下即要保住刑真的性命,又要牽制盧傑的行動。不能見血,頗為無奈。”
“斯”旬或倒吸口涼氣後,驚疑道:“朝廷如此作為,看樣子皇帝被人威脅的訊息屬實,無需再去驗證真假。”
“到底是何人有如此手段,居然能以一人之力獨抗整個王朝。就算是劍宗,補天閣等大宗門裡,也沒有這等老怪物吧。”
瀘定魄緩緩道:“是誰威脅皇室不重要,至少他不是我們的敵人。反到是盧傑自己不可能有如此膽魄和腦子,他身後必然有高人相助。這些時日的暗訪,查出結果沒有?”
旬或想了一會緩緩搖頭:“啟稟主子,沒有絲毫頭緒。”
道士想了想,不確定說:”有一位盲眼道士頗為古怪,呵呵,在城門時差點著了他的道兒。“
盧定魄突然朗聲大笑:“哈哈哈!你呀你呀,差點陰溝裡翻船。”
隨即面色肅穆道:“查,給我一查到底,就算把鎮西郡翻過來,也要把這個盲眼道士給我找出來。”
不等旬或領命,盧定魄反問:“鎮西郡只有一個盲眼道士詭異嗎?”
旬或不敢隨意回答,仔細思索後緩緩開口:“還有補天閣的才女陸曉良,據說是跑來鎮西郡尋找鬼物,餵養她的麋鹿。”
“你相信嗎?”瀘定魄繼續反問。
“不全信,下官這就派人去查。連同盲眼道士一起,儘快查出給主公一個答覆。”
“嗯,你速去查吧。”
“是,下官立刻去查,主公靜候佳音。”
旬或緩緩起身便欲離去,盧定魄叮囑道:“刑真的事知道怎麼處理了吧?還有陸曉良可以利用一下。朝廷既然出手,就給朝廷使些絆子,往來而不回非禮也。”
旬或抱拳道:“下官明白了,立刻著手準備。”
出了這間宅院,富態道士旬或抹了把額頭冷汗。小聲呢喃自語:“都說伴君如伴虎,追隨這位藩王,我看比伴君更可怕。”
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剛剛看似平靜的對話,卻處處暗藏危機,差點讓自己魂飛魄散的宅院。
旬或驚駭不已,居然沒有隔絕天地的禁制。當即腿肚子發軟汗毛倒豎,啪啪給自己兩個耳光,朝宅院方向深深作揖:“下官口無遮攔,還望主子不要見怪。”
良久後,沒有聽到回答,旬或方才壯著膽子轉身預離開。卻因太過緊張後的放鬆,雙腿一軟噗通癱軟在地。
自嘲道:”人老了沒用了。“而後連滾帶爬的離開。
刑真擦去嘴角的鮮血,收起奄奄一息的厲鬼。長舒一口氣道:“總算湊夠數量可以交差。這兩日來,白天尋找蒲大哥的下落,晚上捉拿厲鬼還債。整個人都不好了,今日交差後一定好好睡上一覺。”
“明日是盲眼道士說的第三天,看看能否找到蒲大哥吧。”
“汪汪汪”小狗崽兒送去不屑的白眼,意思很明顯。還不是你自找沒趣,做什麼爛好人,害的我和你一起受苦。陸曉良抓陰物也好,抓厲鬼也罷,好像和你沒關係吧。
刑真不以為意,招呼一聲:“走了,交差去。”
一人一狗日常互懟,全然沒發現身邊站著一位盲眼道士。嘴角冷笑,很是期待明天的盛宴。
交差時,陸曉良興致不高,沒有了兩日前的躍躍欲試。九天仙女一般,即使生氣也別有一番風味。
刑真看在眼裡,也只是看看罷了。抱拳道別:“明日還要尋找我的兄弟,就不叨擾姑娘了,在下就此告辭。”
然後帶著小狗崽兒乾淨利落轉身離去,背對陸曉良揮手:“後會有期。”
陸曉良看著遠去的背影,面露糾結。思索良久,眼看一人一狗已走出近二十丈遠。
突然下定決心一般高聲喊道:“明天刑場,有一公開行刑。你的朋友若是武者,可以到那裡看看。”
刑真頓住腳步,轉身快步跑回,抱拳道:“請姑娘名言。”
“哎,一言難盡,明天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陸曉良略帶失落,轉身默然離去。
人家不願多說,刑真也就不在多問。習慣性撓頭,自嘲道:“我這腦子,關鍵時刻又不靈光了。”
一人一狗反方向再次離去,空留隱匿在虛空的盲眼道士。一臉便秘神色,暗自嘀咕:“姑奶奶,您可別參與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