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眼道士噗通一聲後,摔落在地面濺起瀰漫煙塵。短暫的暈厥隨之摔醒,暗罵一聲:‘他麼的欺負我不能爆發實力嗎?“
然後自問自答:“的確不能暴露實力。”
繼續打下去,容易忍不住而暴起殺人。這種後果,不是他能夠承擔的起。為了示弱,已經被刑真折磨的兩次。一張老臉,算是丟得一乾二淨。
不想在繼續被少年欺辱,盲眼道人唯一的選擇便是逃跑。而且不能跑的太快,避免漏出馬腳。要給刑真留下一種眼看著即將追上,卻數次功虧於潰的感覺。
盲眼道士算是豁出去了,逃跑途中先後中了三拳兩腳。三次優雅的狗搶食,兩次差點跌倒的趔趄。
刑真有過驚鴻一現的懷疑,這個厲鬼的實力怎地忽上忽下。忙於追擊,沒時間多想。不知不覺間,追進了一片幽暗的林間。
山林靜的可怕,沒有應該存在的蟲鳴。厲鬼在進入山林後,幾個閃躲隱匿在不知哪顆樹幹後。
刑真帶著小狗崽兒靜立在原地,仔細感應周圍的一切。這才發現不止沒有聲音,就連夜晚的威風也絲毫不見。
夜色中的山林如假包換,可是又過於真實。真實的只剩下山林,沒有其他本應存在的事與物。
靜站足足一刻鐘,刑真心湖漣漪陣陣。想到了一種可能,對著身邊的小狗崽兒叮囑:“ 我們上當了,能施展出障眼法的厲鬼。至少要中五境起步,沒有可能被你我擊敗。”
“雖不知有意引我們來這裡是為何,但是要小心為妙。稍不留神,今晚便會丟了性命。”
語畢後,刑真取出一張卜侍送予的五雷正法符籙。雷法是一切虛妄的剋星,對付障眼法最為有效。
與境界高低無關,雷法可破所有障眼法。除非是上五境的大修士,佈置出來的真實世界。當然,真實世界也不能稱之為障眼法。
躲在暗處的盲眼道人自言自語憤憤不平:“這麼久才看出是障眼法,腦子到底笨到了何種程度。不可想象,居然有飛昇的老怪物保護他。”
刑真符籙丟擲,銀色臉盆大的煙花憑空炸開。而後千百條巴掌大的銀蛇四處飛舞,雷霆所過,虛假世界如同瓷器。先是佈滿裂紋,而後怦然炸開。
依舊是黑夜,周遭景物徒然變換。參差不齊的高大古樹,隨著碎片消失殆盡。
入眼的是一所園林,月色下依稀可見,楊柳依依生於河畔。河流匯聚處,是一小型胡泊。
胡泊中央假山矗立,大概三丈多高。山頂水流湍流急下,形成一小瀑布流入湖中。
湖面荷葉連片,以至於湖水不可見。彎曲的木質廊道交錯盤旋,跨越河流橫穿胡泊,直抵對面的木屋。
“有刺客抓刺客!“ 不給刑真太多觀察的時間,此起彼伏的吶喊聲接連響起。凌亂的腳步聲隨著動盪,聲聲不息湧入刑真耳中。
刑真定睛一看,四面八法盡是身披甲冑的軍武。明晃晃的制式兵器,在月色中泛著冷冽寒光。
從衣服上迅速撕扯下一塊布條,胡亂的系在頭上。遮擋住鼻子和嘴巴,只剩下眼睛露在外面。
低頭看了一眼小狗寨兒,這傢伙黑色內甲包裹的更嚴實。就剩一對清澈眼眸,正盯著自己眸子亂轉。
刑真放下心來,總算不至於被扣個私闖民宅的大帽子。環顧四周,唯獨胡泊對面的木屋沒有甲冑軍武。所有圍堵而來的軍武,好像對那個方位如避蛇蠍。
三面被圍一面安全,刑真不及多想。少面對一點軍武便多一分安全,管他茅屋中是人是鬼,總比被幾百號軍武桶成蜂窩要強。
刑真招呼一聲:“衝。”
而後一人一狗,拼了命的衝向木屋。刑真在前開路,小狗崽兒在後阻擊。幾百丈的距離,被軍武阻隔,盡頭難抵。
雖是被厲鬼引誘而來,刑真卻不想對這些軍武痛下殺手。出手時多將他們打暈打倒,始終避免傷其要害。
如此一來,徒增衝出包圍的困難。刑真和小狗崽兒卻堅持底線,不做那無畏的殺戮。
虧得一人一狗皆有內甲護身,加之軍武中沒有中五境的武者。刑真和小狗崽兒雖疲於應付,但自身安危始終有保障。
前方少年持劍,於亂軍中向前衝殺。重劍所過勢大力沉,砸彎戰戟崩碎長刀。少年更似有用不完的氣力,時而會於激戰中提起葫蘆喝酒一口。
戰至越久,刑真越是酣暢淋漓。數口酒下肚,持劍少年迷迷糊糊昏昏欲睡。劍法反而愈發的詭異莫測,角度刁鑽不說,力道沉重得嚇人。
因木質廊道寬窄的限制,頂在前方的軍武最多不超過五人。過於擁擠,加之擔心損毀廊道。軍武們出手是躡手躡腳無法放開,一時間戰力大打折扣。
反觀刑真無所畏懼,敲暈軍武后,不忘將其仍入湖中。免得橫在前面礙手礙腳,萬一把自己絆倒或者突然醒來給自己來一下子,那樣可就得不償失。
他可不管什麼損壞廊道不廊道的,自己小命才最要緊。故而沒啥後顧之憂,有時扔出軍武浪費力氣。直接踢碎木質廊道,將敲暈的人輪出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