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青訓營的鷹剛,漸漸摸清這裡的環境。對待軍武雖然嚴厲,但是通人情不冷漠。
將軍教頭們都很好說話,偶爾出去一下問題不大。到了休息時間,這些高高在上的將軍和教頭,更是和士兵們打成一片。
聽說今天有新人報名青訓營,鷹剛小小的興奮了一下,終於可以看到別人糗樣子。
結果看到新來的傢伙,情緒頓時跌落一半。不是冤家不碰頭,來人正是刑真。
在看到將軍對刑真露出滿意的笑容,鷹剛剩下的那半好情緒瞬間全無。將軍也是熟人,沙漠中一戟挑殺馬匪頭領的白鶴。
看刑真順眼,倒不是因為白鶴知曉刑真認識商武。而是沙漠中刑真和馬匪激戰時,白鶴看在眼中,當時便覺得這個少年不錯。
礙於面子和軍規,沒有當時拉攏刑真加入黃頭郎軍。現在少年自己來參加,怎能不讓白鶴喜出望外。
當天修整,第二天正式參加青訓營所有活動。白鶴親自鳴晨鼓,召集所有兵士集合。
太陽還未升起,天色灰濛濛。白鶴驚訝的發現一少年正在練拳,搖擺的大袖獵獵作響,與周圍帳篷內傳出的鼾聲格格不入。
白鶴滿意的點點頭,而後徑直敲響晨鼓。除卻幾個帶隊的教頭早已整裝待發,其餘軍士無不慌忙跑出營帳。
有的人邊跑邊繫腰帶,有的人邊跑邊整理衣衫。最特別的是鷹剛,光著上半身罵罵咧咧跑出來。
只有一人淡定站立,靜靜的等待教頭下達指揮命令。不是別人,正是練拳的少年刑真。
白鶴看了看刑真,欣慰的點點頭。又看了看鷹剛,冷聲問道:“嘀咕什麼呢,大聲說出來!”
實力不如人,官位不如人,鷹剛沒半點脾氣。諂媚笑道:“沒說什麼,白將軍勿見怪。”
“這是軍令,大聲說出來。”白鶴突然拔高聲音,一字一頓鏗鏘有力。嚇得鷹剛雙腿一軟,差點癱軟坐到地上。
黃頭郎軍也好,青訓營也好。軍令大如天,即使軍令下達錯誤,兵士也要先執行後提意見。違抗軍令,哪怕是官位最低的教頭,也有權利當場將之斬殺。
鷹剛明白此理,不敢有絲毫拖延。大聲道:“我剛剛說,在青訓營要吃苦耐……”
“說實話,僅此一次機會,下次軍法處置。”白鶴當頭怒喝,打斷鷹剛的胡說八道。肅穆而又凝重,沒有定點兒開玩笑的架勢。
鷹剛膽戰心驚,不敢在有任何隱瞞。他心裡也明白,剛剛嘀咕的話,定然被白鶴一字不漏撲捉在耳,不然沒必要如此為難於他。
吞吞吐吐道:”我、我剛剛說,這沒、沒天理的日子,還讓不讓人活了!拿人不當人,當牲口一樣呼來喝去……“
“夠了,杖責五十。”白鶴又一次將之打斷,直接下達懲戒命令。
隨後就是噼裡啪啦大板子聲響,夾雜著鷹剛哭天喊地的哀嚎。可是沒人同情他,得到的只是憐憫和活該,
軍武的板子,比之平常縣衙的板子重太多了。饒是鷹剛四境武者,照樣被打的皮開肉綻。
本以為受過罰有傷在身,可以逃過一次晨訓。意外的是白鶴一口否定,黃頭郎軍堅持死戰到底。受點傷就退縮,沒資格進入黃頭郎軍。
要麼現在滾蛋,要麼爬起來繼續晨練。鷹剛想滾蛋來著,想想現在走了板子白挨不說,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沒做成。思來想去,硬著頭皮繼續晨練。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晨練是負重越野。這裡的負重,是揹負密度極大的黑巖鐵。拳頭大小便有千斤重,每人必須揹著一塊。就連將軍白鶴也不例外,其他人更不用說。
白鶴細心的發現刑真揹負的重劍,觀其重量非同一般。看起剛來於心不忍。命令刑真可以放下重劍,只要揹負黑巖鐵即可。
此舉並不徇私枉法,也沒有逾越禮制,要刑真和他人同等重量,無可厚非的一件事。
黝黑的少年卻堅決反對,直言早已習慣。然後便見到刑真自行背上黑巖鐵,精神抖擻整裝待發。
千斤重著實不輕,刑真累卻一聲不吭。踩在野外的土路上,每一腳都會沒土三分。
刑真知道了為什麼這條路坑坑窪窪,是一批又一批青訓營的軍武踩踏的證明。
性格的差異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淋盡致,鷹剛這一路上哼哼唧唧就沒停止過。相反刑真,汗流浹背衣衫早已溼透,少年黝黑的肌膚始終帶著剛毅。
對別人來說這是苦難,對刑真來說這是歷練是機會。為了堅持更久,依靠體魄的同時,加速經脈中內力流動來支撐千斤重的黑鐵巖,否則單靠 體魄,分分鐘被壓趴下。
刑真感嘆二境武者體魄和內力都不夠強橫的同時,驚奇的發現內力加速流動後,無形中拓寬了筋脈。雖然進行緩慢,執行一周天只能感受到微乎其微的變化。
不過這也是一種機會,至少比現在自行運轉內力,絲毫效果沒有要強的多。在這之前刑真曾一度懷疑,農家漢子的話有出入。不然為何任自己苦修,經脈始終不見絲毫拓展。
現在看到了希望,原來是自己修煉的方式錯誤。有些時候,需要付出的比別人更多,才能走的比別人更遠。
一絲曙光,好似通向了一扇敞開的大門。跑動中的刑真很是滿足,沒心沒肺的咧嘴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