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真面色不善,說話也沒什麼客氣。早有吃虧前科的婦人心驚膽戰,拉著其兒子躲到人群后大喊。
“鷹剛大當家的您快來看看,這些賤民想造反,又要出手打人。”
其實跟隨而來的二十位鏢師,早已將婦人擋在身後,一個個摩拳擦掌,隨時準備教訓刑真等人。
婦人只不過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而已。一通亂喊亂叫,真就吧鷹剛給招惹過來。
騎坐大馬居高臨下俯視眾人,眼帶蔑視話語譏諷:“農家前輩臨走時沒對你們叮囑一二,更是沒有要我照拂你們。不難看出,你們只是路上相識,不用在我面前裝腔作勢。”
“一個槐葉已經枯萎凋零,一個法袍破碎不堪。身後帶著一堆拖油瓶,有什麼本事和我叫囂。”
鷹剛冷笑:“呵呵,別逼我親自動手。賈夫人也不會虧待了你們,賣幾個丫頭賺些個銀兩何樂而不為?總比吃些苦頭甚至被打個半死不活要強。”
有了鷹剛撐腰,婦人膽氣橫生。緩緩走到眾鏢師前方,指向胖老者氣焰囂張道:“把臉送過來,還我二十個耳光後隨你談價錢。”
又指向刑真道:“你,態度不好十個耳光。”
隨後對二人一起說:“念你們沒見過世面,小小懲戒一下銀子照給,不會虧待你們這些窮鬼。”
見胖老者和刑真沒有開口反駁,誤認為少了農家漢子的庇護。一老一少沒了脾氣,不敢在和鏢局抗衡。
心滿意足後淡淡撇了眼臉上坑坑窪窪的幾個小傢伙,只是撇了一眼。極其厭惡,多看一眼怕髒了自己的眼睛。
鷹剛對賈氏婦人道:“兩個幾乎毀容的小丫頭,不用出太高價錢。等公子長大些懂的美醜,早晚會將他們隨意扔到深山老林自生自滅。這種沒人要的醜八怪,帶回去浪費糧食。多少給點意思意思就行。”
語畢後鷹剛懶得理會這邊,策馬轉身便要離去。忽而心頭一震,勒住馬韁重新轉身,凝視桃花和東西的臉龐。
片刻後嘴角突然上揚泛起冷笑,自言自語小聲呢喃:“這等上好草藥,如果拿去貢獻給蘇先生,一定會謀得一份上好的差事。何必刀口混日子,做狗屁的鏢師。”
鷹剛眯縫眼眸看向刑真,正色道:“拿出來吧,短短几日便可使傷勢恢復到這般境地。草藥品階定然不低,交予我可保你平安走出沙漠。”
不等刑真回答,胖老者一拍大腿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語出驚人道:“完嘍完嘍,剛剛是賣丫頭片子可保一命。現在要殺人奪寶,無論如何在劫難逃。”
隨後拍了拍刑真的肩頭道:“老夫被你連累了,當日的恩情算是扯平。”
刑真本就沒將當日恩情放在心上,也看得出老者是在和他開玩笑。抱拳回禮:“前輩客氣了,這次連累前輩實屬無奈。”
胖老者很是灑脫道:“無所謂,沒有你也會為難我等,只不過多個託詞罷了。”
刑真也明白,鷹剛從眾人傷勢中看出端倪。出於對農家漢子的忌憚也好,對自己聲譽的保護也罷。無論如何不會留下一個監守自盜的惡名,茫茫沙漠中死幾個人在正常不過,故而刑真等人在他眼裡必須要死。
但此時少年心思並不在此,頗有些糾結後鼓起勇氣問道:“蘇先生現在很缺少幫手嗎?無論什麼樣的人都會收納嗎?”
胖老者一語道破:“不見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以鷹剛的心性定然深知此道。”
隨即老者話鋒一轉:“話又說回來,如果蘇昀什麼樣的人都招納,不加考核不做試探。這樣的勢力沒必要逗留,老夫決定先觀察觀察。”
老者誤以為刑真找蘇昀也是為了投靠,謀求一個差事。語重心長繼續道:“我勸刑小兄弟也多考慮考慮,明珠暗投不是什麼好事。”
“夠了,一老一少磨磨唧唧有完沒完。我是讓你們交出草藥,不是讓你們商量和議論編排。別等我親自動手,倒時力道過重打死或打殘,可別怪我沒有事先提醒。”
刑真一語道破:“鷹大掌櫃是擔心廝殺時,別無意破壞了草藥的完好,以至於你遞交寶物時品相大打折扣。”
而後刑真和胖老者不約而同無視了鷹剛的吃人眼神,一老一少相視一笑後,極有默契的同聲道:“天很熱打架出汗,還是不打的好。”
下一刻一老一少同時大喝:“跑。”
一老一少帶領一群小傢伙,似乎早有準備,呼啦一下掉頭就跑。極其的乾淨利落,四處分散。除了鷹剛一眾人所在的北方沒有,其他東南西北都有逃跑的身影。
繞著圈的撒歡跑,邊跑邊喊:“救命呀殺人啦。”
一群鏢師各個是五大三粗的漢子,看這些小傢伙屁顛屁顛的,煞有介事跑的認認真真。不禁勾起漢子們的童心,傳來一陣鬨堂大笑。
鷹剛滿臉黑線,怒喝一聲:“看什麼看,還不快追。”
大當家身體力行,帥先策馬奔行。高大駿馬嗷嘮一聲健步如飛,然後噗通一聲人仰馬翻,不知被哪來的繩索絆倒。措不及防的鷹剛,被高大駿馬結結實實壓在下面。
二十名聽令追擊的鏢師也沒好哪去,剛剛追出十幾步遠。沙漠整體塌陷,下餃子似的一股腦掉進深坑。
一口黑白大鐘坑突出現,一上一下挨個砸。哪個冒頭便把哪個砸回去,幾個人先後頭破血流。隨後相繼老實下來,再不敢做那出頭鳥。
一個在農家漢子離開後,就事先準備好的大坑。困住了鏢局一多半人手,剩下的為數不多,還要兼顧保護商旅。
刑真和胖老者有了底氣,不在懼怕鷹剛。二人去而復返滿臉笑容,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