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錦汗毛倒豎,幼小心靈的最後堤壩,被蒙面男子冰冷的話語無情的沖毀。心境徹底崩碎亂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
頹然的坐在地面不停的呢喃:“我不想死,我不想父母死。”
蒙面男子卻並不打算放過可憐的少年,抽出腰間懸掛的佩刀,架在李懷錦脖頸,話語冰冷沒有任何感情。
“要麼你父母死,要麼一家三口一起上路。我耐性不多過時不限。”
見已經被嚇傻的少年反覆重複著一句話,蒙面男子黑布下的眉頭緊鎖。手中佩刀微微用力。
不多時脖頸間有鮮紅血液滲出,蒙面男子雙眸中越發的充滿興奮。居高臨下俯視著李懷錦冷聲喝問:“想好沒?想不好我送你們一家三口上路。”
被刺痛驚醒的少年,伸手摸向脖子,感覺到的是溫熱的溼漉漉,心底瞬間涼意刺骨。
李懷錦泣不成聲斷斷續續,在牙縫中擠出四個字:“我不想死。”
蒙面男子聽聞後沒有興奮,反而失望至極失去了眼底的火熱。意興闌珊扔出手中的佩刀,叮噹一聲掉在地面。
“撿起刀,從你父母開始學會殺人。”
李懷錦抬頭看向蒙面男子,心底的哀求被冰冷的眼神生生噎回,一個字說不出來。
在看向夜色中閃爍寒光的佩刀,李懷錦不由自主的向後挪動。在父母的死亡和恐懼中選擇,成人尚且方寸大亂,何況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正當李懷錦不知所措時,再次傳來冰冷且不耐煩的聲音:“你還有半柱香的時間選擇。”
李懷錦想讓時間靜止,想讓時間倒流回到離開小鎮的時候。可是他沒有能力隨意擺弄時間長河,他所能做的唯有接受眼前。
李懷錦想閉眼昏厥忘記一切,可是脖頸的刺痛時刻在提醒,閉眼的後果是屍首分離。
半柱香的時間,對於現在夜色中的少年來說,彷彿是走過的一生那麼漫長,在死亡和恐懼中徘徊。
又彷彿轉瞬而逝,太短暫無法拖延,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思考和選擇。
少年有悔恨,悔恨自己悔恨父母,為什麼沒聽蘇先生的話。
少年自責,為何到現在才明白書中的行將錯,莫怨人。心不正,路自偏。路若偏,行必錯。
少年千恨萬悔奈何無處回頭。當蒙面男子不染人情的倒計時響起,李懷錦知道該做選擇了。
夜色中纖瘦少年緩緩起身,因恐懼因無奈,少年真的弱不禁風。微微夜風吹拂,少年身子一歪險些跌倒。
少年撿起地上的佩刀,半丈多長的佩刀在少年手中有千斤重。僅僅拖拽到草叢,便將少年所剩不多的力氣耗費一空。
拖拽長刀摩擦地面的刺耳顫鳴,更像是黑白無常的招魂鈴,刺痛少年心,嚇破李家父母膽。
少年尢若行屍走肉,不知如何舉起的佩刀,也不知如何落下的佩刀。少年閉著眼睛,所想的只有活下去。
青陽鎮外荒山野嶺無緣無故燃起大火,火光沖天遠在十幾裡外的青陽鎮依稀可見。
少年沒有看向大火,而是直勾勾盯著蒙面男子,眼中的殺意毫不掩飾。
蒙面男子不以為意,沒有理會少年,而是定定的看著眼前的火海。因沒有親自動手沾染血腥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