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事故發生,蘭家總算是明白。家裡住了一位神仙,神仙可以保家也可以害家。
後者也就是俗稱的瘟神。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蘭家的遭遇就是如此。現在絞盡腦汁的想再次把舒小玉送出去。
所以啊,蘭家的注意打到了蘭陵陽身上。好在舒小玉信誓旦旦,一定會好生照顧好生培養蘭陵陽,蘭家不至於揪心孩子的未來。
蘭家也聽舒小玉說過,神仙的誓言存在因果,不會輕易違背。算是給了蘭家一顆定心丸。
蘭家鳳波至此,一方付出了代價,一方心想所得。蘭家接下來終於過上了安穩日子。
舒小玉卻整天黑著臉,像是天下所有人欠她八百文。原因在十六歲的蘭陵陽身上,少年的眼神和他爺爺一個模板刻出來的,綠油油的冒著精光。特別是看舒小玉的時候,綠光格外得璀璨。
舒小玉有誓言因果在身,不能拿蘭陵陽如何。最後蓋棺定論,兔子沒尾巴隨根兒。
再說刑真和夕若貝,過了幾天平靜的日子。刑真早出晚歸,或是去鐵匠鋪子趕工,或是去山上尋找石料,想著早日還上賒欠的薪水。
木訥少年忙的不亦樂乎,早晨要給夕若貝準備當天的伙食,晚上又要準備晚飯,又要堅持讀書,繁瑣卻很充實。
夕若貝則不然,整日無所事事,閒得骨頭快散架。這主倒是心直口快,有什麼說什麼一點兒也不憋在心裡委屈自己。
刑真每天踏進家門,便能聽到夕若貝不厭其煩的絮絮叨叨。
“我煩躁我無聊,我閒的頭頂長草。”
就這麼一句話,重複得刑真耳朵長出老繭來了。
刑真從小無依無靠的一個貧苦孤兒,過了八年打鐵和私塾的單調生活。沒有所謂的玩具和玩耍。
刑真眼中的玩耍就是下河摸魚上山抓鳥,大自然有什麼,什麼就是刑真的玩具。
為了給夕若貝解悶,木訥少年本就不靈光的頭腦,苦思冥想整整三日。仍是沒想出能排憂解悶的方法。
去鐵匠鋪子的路上,看到小鎮統領的孩童放風箏。木訥少年方心有所感,後山風大更適合放風箏。
點子有了卻被囊中羞澀困擾,刑真只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自己上山砍樹,自己裁剪布料。在鐵匠鋪子偷偷完工一個。
做出的四邊形風箏輪廊不錯,而且比小鎮的要結實許多。不過各種顏色布料拼湊的風箏外表,就慘不忍睹了。和縫縫補補的破舊衣服沒什麼區別。
遞到夕若貝眼前時,差點被這個一根筋的白衣少年把風箏拍飛。隨後似突然想通,鬼使神差貝若夕的手停在半空,慢慢臨近補丁風箏。
一個少年長了一雙白皙秀氣的小手兒,顫抖著臨近風箏。輕輕撫摸,像是撫摸心愛的佳人。
木訥刑真又迷糊了,心底暗想:“剛剛明明不喜歡,怎麼轉眼就變了。書上說女人善變,原來男人也善變。”
刑真很不識趣的打斷這種氛圍,乾咳兩聲:“咳咳,現在是不是該出去試一試了。”
夕若貝猛然驚醒,看到刑真怪異的目光,這白衣少年有點兒掛不住了。皙白小臉兒微微泛紅。故作鎮定大聲說:“你是不是傻,我有傷在身能放風箏嗎?”
刑真脫口而出:“我以前沒玩過,不知道怎麼玩的。看別的孩子站在原地,風箏自然而然飛在高空,像鳥兒一樣翱翔。”
夕若貝相當的無語,倆人放風箏時更加無語。這哪裡是給他玩的,明明是夕若貝在教刑真放風箏。
刑真毫無察覺白衣少年的心緒,樂在其中玩得甚爽。而且還聽話。夕若貝命令跑,刑真毫不含糊撒腿就跑。
夕若貝命令收線,刑真立刻收線。二人一個指揮一個行動。
夕若貝站在雷擊木旁,雙手環胸指點江山:“收線收線,讓風箏受力被風吹起來,就能在高空停留,無需一直奔跑了。”
“逆著風向等風箏穩定後,在慢慢放長線,風箏會越飛越高。”
“你咋這麼笨呢?現在收線不是放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