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若木之力融入體內,與乘黃異種以生命所凝結而成的詛咒爭鋒,陣痴的臉色便不由得有些許猙獰。
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正在以陣痴的身體為戰場,做出最為直接的對抗。
宛如硬生生撕裂肉身、神魂,乃至更本質東西的痛楚,不斷湧入到心田之中。
甚至情不自禁對正在出手救治他的顧擔憑空生出幾分殺意。
“莫要抵抗,很快就好了。”
顧擔察覺到陣痴的痛楚,安慰道。
“嗯。”
陣痴僅是以鼻音響應。
這種直接的治療絕不好受,否則天機宗的元嬰尊者也不會選擇‘放養’,寄生式的詛咒已經紮根在了陣痴的體內,不僅僅損傷了他的壽元,甚至還和他自身牽聯到了一起。
傷害詛咒,同時也是在間接的傷害陣痴,稍有不慎,詛咒都還沒有剝除,陣痴的命可能就搭在裡面了。
不過,伴隨著若木之力發揮效用,一股極為強烈的生機也在滋潤著陣痴的身體,甚至比虛弱感更快的覆蓋而來。
乘黃血脈的異種所留下的詛咒並非是若木之力的對手,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身體內撕裂般的劇痛愈發明顯,陣痴的口、鼻、耳,甚至是眼睛處都有黑血流出,一眼看去恍如地獄之中的森羅惡鬼,端得是無比可怖。
一種生命即將消失的感覺,無比真實的降臨而來,恐怖的死亡感與窒息感將他籠罩。
自修行以來,陣痴大概從未像今天這般體悟到死亡的臨近。
磅礴的殺意近乎不受控制的洶湧而出,陣痴的體表已經綻放出些許細微的靈光,一道道陣紋在他的身旁成型,又轉瞬間泯滅。
對於陣痴身上的變化,顧擔視若無睹。
青芒持之以恆的湧入到陣痴的體內,而那股與若木之力若抗爭的詛咒,自然是難以抵抗這種力量,甚至想要直接用幻覺將陣痴拖下去。
然而,它低估了陣痴的意志力。
即使瀕臨死亡的感覺無比真實,甚至一部分靈力都開始自體內逸散而出,陣痴卻始終捏緊拳頭,挺直腰桿,從頭到尾連一聲悶哼都未曾發出過。
“去!”
此消彼長之間,顧擔一聲呼和。
潮水般的若木之力,綻放出無比濃烈的生機。
一大團黑色的氣流凝成的繁複紋路,驟然間從陣痴的體內分離而出!
顯化於空中的一瞬間,黑色氣流所凝成的繁複紋路似是有著自己的意志,近乎張牙舞爪一般向著顧擔這個罪魁禍首撲去。
但青芒如劈練一般,劈頭蓋臉的將那黑色氣流徹底壓住,左右也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而已,黑色氣流徹底泯滅於無形之中。
那糾纏在陣痴身上的詛咒,泯滅一空!
青芒並未停歇,繼續湧入到陣痴的體內,又過了片刻,顧擔方才收手,道:“如此也就差不多了。”
“多謝。”
陣痴擦拭掉身上的血跡,原本略顯陰沉的臉也輕鬆了些許,鬢角斑白的髮絲由灰轉黑,就連臉龐上的皺紋都隱沒了下去。
恢復完全的身體充斥著無與倫比的活力,甚至感覺比受到詛咒之前還要更加好上一些——當然這也可能是身體剛剛痊癒之後的錯覺。
“不必客氣。”
顧擔擺了擺手,不以為意的說道。
當初陣痴告知他道蘊金丹之法,今日他替陣痴剝除詛咒。
一啄一飲間,當得上兩全其美。
“你跟夏朝那位曾經現身過的化神天君什麼關係?”
緊接著,陣痴突然問道。
沒有人是傻子,顧擔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旁人或許推到天命之子、道蘊金丹上也就算了,可陣痴自己就是道蘊金丹,還是顧擔的領路人之一,自然知道即使是道蘊金丹,也不可能掌握這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