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著?”林香草問了一句,可因為還掛念著要走的事兒,整個人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如今這天色明顯就陰暗下來了,若是她還不走,只怕天就該下雨了。
偏偏胡媽越說越激動:“我啊,原本就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有想到啊,後來我家小少爺的頭痛症居然還真的沒有再犯過。這不,因為害怕他復發,我隔三差五的,都給小少爺煮上一頓。”
林香草乾笑:“嬸子果真是好法子,我記下了,記下了。”
說完,指了指天,正想說要走,不曾想,胡媽卻說了一句:“呀,下雨了。”
林香草將手放在屋簷下一試,果然,細細密密的小雨點已經落到自己手心上了。
“嬸子,我不跟你說了,我得走了。”攏了攏衣裳,林香草打算一個健步朝著大雨中衝出去,不論如何,一定要回去,再不走,可就真的晚了。
不曾想,胡媽又再次拉住了她:“林仵作,我給你尋一把傘,要走也不急於一時啊。”
林香草抬頭看了看天,這天上黑雲壓頂,明顯就是要變天。
只怕自己走不出這鎮上,瓢潑大雨就會襲來。
收回了剛剛邁出去的那條腿,林香草回頭跟胡媽道了一句:“有勞了。”
胡媽滿臉帶笑,這就進屋給她尋傘去了。
她守在屋簷下,看了看天,忍不住去想:李長朔這時候,也不知道是回去了沒有。
一陣涼風襲來,林香草忍不住搓了搓手,這六七月的天可真是像極了小孩兒的臉,說翻臉就翻臉。
白日裡還晴空萬里,這會子就黑雲壓頂了。
胡媽進屋好一陣了,也沒有出來,林香草看了看胡媽屋子的方向,有好幾次想要過去問問她找到沒有,終是沒開口。
就在這時,大雨當中衝過來了一個人,那人十分狼狽,即便是用雙手捧於頭頂,卻也阻擋不了雨水從他的指縫間流到他的臉上去。
而他那一身素色的長袍早就被淋溼了,單薄的袍子緊緊地裹住了他的身材,襯的他胸肌健壯。
林香草故意讓自己挪開了目光,要知道,雖然這樣的身材按著十分的養眼,可,畢竟身在這個時代,一直盯著人家的身材看,就是不對。
轉而一想,自己如今是男兒身,盯著看也沒什麼,她這又釋然了,趕忙又將目光挪了回去。
只是,這回,對方已經上了屋簷了,林香草先看到的是他那滿是淤泥的袍腳。
“胡媽。”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旁炸,林香草抬頭朝著對方看去,竟差點沒把自己給笑出來。
眼前的人不是趙九重,還有誰!
只見他那被碧玉簪子牢牢捆於頭頂的髮絲如今已經凌亂不堪了,俊俏的臉上也沾了一些泥漿,像是在泥土裡滾過的一般。
落湯雞!
誠然,在這一瞬間,林香草的腦海裡浮現過了這個詞彙。
想著平日裡高高在上的趙大人,竟把自己弄成這幅模樣,她就想笑。
重點是,在她的面前,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狼狽了!
“胡媽?”趙九重一邊擰著頭髮上的水漬,一邊又喊了一聲,眼看著沒有人答應,這才抬頭朝她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