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駟根本不會用兵器,他最清楚這一點,他與李駟交手過數次,從沒有見李駟用過什麼劍。
在這種時候居然用自己陌生的兵器,他是不要命了嗎?
嚴亭之想著,就要提起自己的刀上前救場,卻被蕭木秋按了下來。
“再等等。”
蕭木秋仰著頭,看著那握著劍的人的方向,輕聲說道。
他有一種感覺,他們應該看好接下來的那一劍。
······
所有人都在等著李駟的出劍。
於是房頂上,李駟的劍動了。
劍動的時候,天光一暗,就好像是被那長劍遮住了一瞬似的。
風捲了起來,從哪裡捲來的,沒有人知道,只知道風平地而起,扯動著所有人的衣襬,向著那握著劍的一人彙集而去。
人們看著李駟壓下了身子,向前踏出了一步。
但他怎麼踏出的這一步,卻沒人看清楚,人們看到的,只是下一刻,常鳳樓上的青瓦層層碎裂,支柱折斷,最高一層的樓宇,轟然傾斜。
人們甚至來不及驚叫,只來得及緩緩睜大了眼睛。
他們的眼中,李駟的身影就已然消失,然後,在李駟原本身處的地方,憑空炸開了一片層雲,伴隨著陣陣的氣浪鼓鼓排開。
雲霧拖曳半空中,當人們再看到李駟的時候,是他穿過了雲流,持劍而來。
那一身白衣出塵而立,那一柄長劍嘶風而至。
這時,一聲巨響終於穿過了兩旁人的耳朵,震得他們目中充血,雙耳嗡鳴。
就好似天光失去了顏色,他們眼前的視線徹底暗了下來,眼中只剩下了一抹如同白雪般的流光飛逝。
那是劍,他們的心中有一個聲音這樣告訴他們,那是一柄劍,他們自己也明白。
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劍?
所有人都想這麼問,但所有人都問不出聲,因為這一劍在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過去了。
在傾斜的屋瓦之上,李駟握著劍,站在了陰吾立的身後。
在還未靜下的風聲中,瓦礫的碎屑從屋簷上滑落。
陰吾立呆呆的站著,額前的頭髮被風吹著,久久不落。
兩邊。
獨孤不復的瞳孔已經縮成了針眼大小,右手握著劍鞘,手掌不自覺地發著抖。
他很興奮,因為剛才的那一劍,讓他有種忍不住拔劍的慾望。
聞人立恍惚地坐著,手裡的筆還沒來得及落下。
糊塗道人不說糊塗了,圓真和尚也不阿彌陀佛了,江憐兒的衣袍被風吹得亂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