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佇立在門口,視線就那麼悠悠的看著她。
良久,他在幾步走到她的面前後,沉聲打斷她的沉思:“在發什麼呆?”
盛朝暮抬起頭,看著他漆黑如墨的黑瞳,道:“在想我的爸爸。”
她在想,她的父親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才會對當年年僅八歲的傅懷瑾如此的殘酷。
還有當年盛世集團醫療研究院的大爆炸事件,真的僅僅是外人所為嗎?
她的父親真的很無辜嗎?
他的身上究竟藏了什麼樣的秘密呢?
傅懷瑾很快對她的話做出了回應,他冷冷譏諷道:“一個不擇手段的偽君子,有什麼好想的。”
這是傅懷瑾第一次在盛朝暮面前評價盛為康的為人。
盛朝暮因他的話而深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從床上爬了起來。
許是她蹲了太久,站起來後身體重心都有些不穩。
傅懷瑾怕她摔倒連忙抬手扶上她的腰,“腿麻了?”
都說悽慘的童年需要一生來治癒,盛朝暮想著戰青衣跟她說的那些關於男人的過去,心下有幾分心軟。
戰青衣只是輕描淡寫的提了一些,但盛朝暮知道,越是輕描淡寫越是刻骨銘心的令傅懷瑾終身難忘。
她想,如果是她父親犯下的罪,一定要犧牲她才能救贖他的話,那她就下地獄去吧。
“傅懷瑾。”
盛朝暮把柔軟的身體貼進了男人的懷裡。
她小臉埋在了他的脖頸裡,柔軟的唇貼在他的頸動脈裡,“你這些年,是不是過的很艱難?”
傅懷瑾心臟狠狠的一揪,眼眶就紅了。
可他臉上的表情又是那樣的平靜,跟他的聲音一樣,“是有一些。”
是有一些,那就是很多了。
一個極度缺乏愛而又渴望被愛以及又不會愛護別人的男人,本來就是一個極其矛盾的綜合體,他怎麼可能會過的好呢。
沒有人愛他,也沒有人教會他怎麼去愛,他只能用自己所理解的方式來佔有他想要愛的女人罷了。
“你是不是愛慘了我?”盛朝暮這樣喃喃的說。
她嗓音有幾分低啞:
“我父親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你卻愛上了他的女兒,你一定很痛苦很痛苦才能說服自己儘量不去傷害她吧?你一邊愛著又一邊恨著,是不是很辛苦?”
她的話,許久才得到傅懷瑾的回應。
他目光炙熱的看著她,道:
“如果你能在乎,這點辛苦我只會甘之如飴!”頓了頓,“可是,你不要我了,不是嗎?”
是啊,她不要了。
一點都不想要呢。
盛朝暮無聲的沉默在傅懷瑾看來就是變相的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