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胭脂回想著張孝恆的模樣,對比著狐族的現狀,逐漸跟上了夫君的思路:“他剛來的時候,應該就在想著群戰的方法,因為死髏的數量太大了,不可能只靠著一兩個強者,一兩輛瓏玉解決一切,不建成有效而且穩定的集團戰術,很容易露出破綻,若被死髏找到了應對的方法,那就危險了。”
華胭脂託著下巴,蹙著秀眉:“所以,光是瓏玉還不夠,他需要一個更有效的,更成熟的戰術,至少要做到攻守兼備。夫君曾經說過,無論力量屬性是什麼,打法無非遠端和近戰兩種;無論神通是什麼,無非單次攻擊和多次攻擊;無論靈法是什麼,無非範圍大小;無論境界高低,無非偏防禦和偏攻擊;遠端、近戰、單次、多次、範圍大小、防禦、攻擊,這幾個因素組合起來,自己適合什麼,就是什麼樣的修者。”
“例如瓏玉,是中遠端多次大範圍攻擊型靈器,是典型的ADC。”
“ADC?”公主和族長一起皺眉,公主問道:“什麼是ADC?”
“這是我家夫君的說法,我也不是太懂,他說,這個位置是造成的傷害高,火力猛,幾下就可以幹掉對手的那種,但這樣的人,一般防禦不足,不能攻堅,瓏玉不就是這樣嗎?”華胭脂也是學了就賣,說著自己也聽不懂的名詞,感覺特別高階:“另外,還有高速高傷害突擊手,高防禦低傷害回靈輔助,高防高威脅攻堅手,以及超遠端高攻狙擊手,他說,那些是什麼AP什麼T什麼的,這些詞都是從他嘴裡蹦出來的,我都不太懂,不過他說,一個隊伍最好五人上下,攻堅手、火力手、輔助、突擊手、狙擊手一樣一個。”
“……”公主和族長聽得二臉懵逼,不敢搭話。
華胭脂說道:“所以,很多種族的戰爭法器都是相輔相成,互有協助的,例如攻城車和金光咒,雲梯和爬雲陣,瓏玉也需要類似的幫助,瓏玉是一個火力手,他至少需要一個攻堅手和輔助來幫助他。”
塗明月也跟上她的是思路了:“所以,他首先在我們這裡找到了樹靈居,樹靈居可以提供庇護,可以保養瓏玉,在幻陣之中還能提供防禦。”
“哦!怪不得同時造了那麼多瓏玉和樹靈居呢。”傅紅玲也是恍然大悟:“我還以為他是想一邊帶著我們殺回去,一邊幫我們重建家園呢,我還覺得奇怪,弄那麼多樹靈居幹嘛?只要拿下地下宮殿,樹靈居就根本用不上了。”
塗明月柔柔地笑道:“樹靈居是最好的防禦工事,每個樹靈居至少容納一萬人,一千輛瓏玉,地下宮殿距離塗山可還遠呢,而且,即便到了地下宮殿,也要先佔領了地面,再往下打啊。”
“哦,原來是這樣……”傅紅玲總算明白了。
“嗯,之前我沒見過樹靈居,見到之後,的確不錯。”華胭脂說道:“可是在我看來,樹靈居範圍限制太大,只怕作用有限,所以,我說的是另一個武器——符甲符器。”
“符器?”與華胭脂需要一些時間去了解瓏玉和樹靈居一樣,兩位狐族族長也不瞭解符器,對她們來說,張孝恆這個人類的出現已經帶來了太多驚喜,也許他本身就是驚喜了,因此,其他的東西反而不那麼顯眼。
與張孝恆相處時間更久的華胭脂卻更加清楚:“我注意到,李將軍帶來的隊伍構成十分古怪,五萬符器軍團的符甲軍,卻帶了六十多萬狐族,這樣對隊伍來說,實在太拖後腿了,簡直寸步難行,所以我認為,一定有什麼重要的理由讓李將軍這麼做,我估計是夫君的要求,因為他的要求,所以李將軍帶著那麼多累贅上路,怪不得李將軍的戰死讓我家夫君如此失態他一定認為,是因為他救援不力,導致了李將軍的隕落。”
“……”你猜的真對,提起這個,大家就只有一陣默然,也不知說什麼好。
華胭脂抬頭看了看兩女:“在無相人族,我們用了半年多的時間驅趕死髏,然後一舉滅之,但是碧玉國不同,因為碧玉國早早推廣了符器,百人之中至少有一個符器,所以百姓們都有反抗能力,打不過,至少還能飛著逃跑,所以,碧玉國靠著自己的力量,就將死髏之禍消解了,用符器對抗死髏,效果很不錯,符器就好像是個高防禦突擊手,能打能逃能保護,雖然殺傷力比不了瓏玉,也可以一點一點幹掉死髏。”
“夫君他見到瓏玉之後,想來是決定要融合兩種打法,製造一個移動的殺陣吧。”
“移動的殺陣?”二女異口同聲,塗明月當時就反應過來了:“瓏玉做殺陣核心?”
傅紅玲長出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
華胭脂說道:“瓏玉最大的問題就是脆弱,但比起普通的靈陣,他卻十分靈活,還不需要太多材料,製作完成之後,只要狐族的族人夠多,就能不斷生成致幻之焰,只要瓏玉在,就是移動的死髏殺陣了,所以,我夫君要求李將軍儘量的多帶狐族回來,他是怕躲在塗山的三千萬始終不敢上戰場,如果真是這樣,他們能幫忙製造也不錯。”
“……”這句話說出來,兩位族長就是一陣尷尬,傅紅玲咳了一聲,拍了拍胸脯:“還好,現在大家都明白了,一個個積極得很……你們這麼看著我幹嘛?”
塗明月則是長嘆一聲:“怪我,那時的公子,一定承受著很大的壓力,他一定很失望……”
華胭脂卻搖搖頭:“我不知道這兒發生過什麼,不過,他從來不失望,我瞭解他,即便我們都絕望了,他也不會失望,他一開始就在做最壞的打算,因此才能遊刃有餘,所以他讓李將軍聚集了難民,因為這些人真正經歷過絕望,一定不會拒絕以死抗爭。”
“……是的呢。”二女不覺有些失落,有些人拼了命爭取,求而不得就會怨天尤人,他倒好,同樣拼了命爭取,卻早早地做好其他好幾手準備了。
華胭脂看著這兩人,她也知道她們的心態,種族都快滅了,些許患得患失難道很奇怪嗎?誰沒有彷徨過?當年在血殺營中,在角落中瑟瑟發抖,受盡欺辱的小女孩早就飽嘗過人間冷暖,她知道,在挫折和壓力面前,唯有奮起和冷靜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