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無相人族還能出多少兵?無相人族自顧不暇,正與死髏打得如火如荼呢,誠然,五萬人能做什麼?扔進死髏堆裡連個水花都冒不起來,但我們的救援只能如此,我們不能完全幫你們打死髏,但我們能教你們如何打死髏,自己不動手,一切交給別人,狐族真的不害怕滅族嗎?”
張孝恆低頭盯著傅紅玲,抬高了聲音:“你們是在自欺欺人!狐族的事情我不是不知道,平時高高在上的,不就是你們這群戰鬥狐嗎?但靈脩也是你們,高高在上的也是你們,打仗就想置之度外?狗屁!以前也只是分工不同罷了,真不知道在這種覆滅之災中,這些人是怎麼腆著臉躲在後面的?”
“活著的都給我聽著,你們的家園被入侵了,你們的家園被踐踏,你們的孩子被折磨,你們的種族被蹂躪,你們能在後面心安理得躲著嗎?無相人族可是不分男女老幼,只要拿得動武器的,一定都要上戰場的,你們呢?幻術玩多了,連自己都被騙到了?就你們這破陣,連我都擋不住,還想擋住死髏?遲早還是要戰鬥的,或者,你們想做一輩子懦夫?”
“……”妖狐們被訓得啞口無言,卻不肯說話。
張孝恆將手一招,一把靈劍信手而出,“噌”的一聲,靈劍插在了場中:“大家都聽見了,想要戰鬥的,我不管你是男是女,到那裡去,去我的劍前集合,等我辦完了事,就過來訓你們,保證你們三天之內訓到能上戰場!”
“至於不願意戰鬥的,我會放棄你,屆時,你是躲是死,都與我無關。”
“……”一個人類少年鏗鏘有力的聲音有多大?聲震四野總是有的吧?如果死髏聽得到,他們早該殺過來了,可他們沒有,這件事也證明了妖狐的確是在自欺欺人,死髏害怕白晝,大清早的,多吵吵幾下根本沒事。
放話完畢,張孝恆走向六尾公主:“你們的妖修池在哪?這兩隻小狐狸受了重傷,好不容易救出來,花了好多工夫也沒好轉。”
“他們怎麼樣了?給我看看。”傅紅玲這才知道這個人類為什麼扛著一隻拎著一隻,他不是獵人,相反,他救了他們。
一團純白色的妖光包裹著兩隻小妖狐,他們白色的皮毛終於舒展開,先是還原了兩隻小狐狸的形態,再變成兩個白毛小孩,他們的狐狸耳朵和尾巴還露在外面,這是治癒術產生了效果,兩隻小妖狐的靈力自動化形了。
傅紅玲心疼地說道:“怎麼會受了這麼重的傷?好像……好像連狐的形狀都沒了,為什麼他們變成這樣?”
“是死氣臺。”張孝恆答道。
“死氣臺?”傅紅玲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兩隻狐狸竟然是從死氣臺裡……救出來的嗎?
“不錯。”張孝恆嘿嘿笑道:“這兩個孩子是我從死氣臺上摳下來的,當時,他們只剩一口氣了,你瞧,他們是戰鬥狐嗎?當然不是,但死髏才不在乎這個呢,如果你們落到死髏手裡,這就是最可能的下場。”
“嗚——”一陣哭泣聲不知從何處傳來,一時間,彷彿所有狐族都小聲地哭了起來,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大抵如此。
但是,張孝恆卻搖搖頭,高聲說道:“哭什麼哭?小孩子被打成這個樣子了,不思反抗,卻只知道哭哭哭!都閉嘴!好好想想你們到底要不要拿起武器,跟死髏拼命吧!”
哭聲停了,轉過頭來,張孝恆問道:“公主啊,他們怎樣了?”
傅紅玲複雜地看著他,皺眉道:“光是治療術不能完全復原,這兒沒有妖修池了嗎?對了,塗山族長塗明月呢?聽說她受傷了?”
傅紅玲抬起頭來看著張孝恆,神情複雜,卻終於下定決心:“你隨我來吧。”
這一次,六尾公主抱著狐族女孩,張孝恆抱著男孩,走到了宮殿內的一個房間裡,傅紅玲神情複雜:“死氣侵染太嚴重了,青丘靈脈被汙染,妖修池只剩這一個了,其他的妖修池……也有能用的,但是都用來維持幻陣了,唉唉!”
“那就把他們放進去吧。”張孝恆說著,將門開啟,往裡面走了一步,發現裡面有個人,還是個赤身露體的女人!
“唉!你不要進去啊!”傅紅玲再想提醒已經晚了,這人已經進去了。
張孝恆倒吸一口冷氣,當時他急中生智:“先生,請問要不要按摩服務?”
“……”傅紅玲趕緊把人拉出來,把門拉上:“明月姐姐受了重傷,就靠這妖修池吊著,所以現在,我們實在騰不出地方來。”
張孝恆像個沒事人一樣點點頭:“我聽說了,她不是神魂受傷嗎?為什麼用妖修池吊著?”
“……”原來你知道啊?傅紅玲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明月姐中的是靈傷,又傷及神魂,結果就是,只要她神志不清就無法自愈,靈傷會不斷啃食她的生命,破壞她的肉身,所以,雖然傷在神魂,卻必須要用妖修池吊著。”
傅紅玲趁機說道:“人類,不是我們沒有勇氣衝出去和死髏拼命,但是死氣侵襲對我狐族來說太致命了,不光是幻術無用,而且死氣剋制我們,很容易遭受靈傷,所以打到最後,我們才會被打成這樣,形如喪家之犬。”
這傅紅玲有點意思,這一席話看似為狐族開脫,其實一眨不眨盯著張孝恆,似乎在研究他到底有沒有看見一些不該看的。
張孝恆臉皮忒厚:“別這麼看著我,我什麼都沒有看見,話說回來,就算看見了又怎麼樣?她也沒看見我,也不能跳出來咬我,放心吧,沒別的意思,這是個誤會,我是成過親的人了,對別的女人沒興趣了。”
“你瞎說什麼呢!”傅紅玲一陣臉紅,把這話挑明瞭就沒意思了吧。
“咳。”張孝恆說道:“死氣會升為靈傷嗎?那就算我錯怪你們了,我向你們道歉。”
“啊,不用,我……我們的確應該戰鬥。”這突然的道歉倒讓傅紅玲頗為訝異,從張孝恆敲她的頭開始,再到他高聲一番言論以來,她就認為這個人類一定是個囂張跋扈,驕橫傲慢,不好相處的人,想不到他會道歉。
“但是,既然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能因為會受傷就放棄抵抗,那樣只會助長敵人的氣焰。”張孝恆說著,信手一招,手中出現了一枚三彩丹藥:“這是祝福生魂祝,是我娘給我的禮物,對神魂之傷有奇效,先拿去救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