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武帝殺過來了!”
“武帝?他來幹什麼?”明皇皺皺眉:“這臭小子許久不見了,自從他成了氣候以來,向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怎麼忽然就來了?”
明皇還未說完,外面忽然傳來了滾滾聲浪:“怎麼?老頑固明皇不想看到朕嗎?朕都到這兒了,不請我進去嗎?”
“請什麼請?幾十萬年了,你何時守過寡人的規矩?”明皇往自己的龍椅裡一窩,面無表情的臉上居然看得出嫌棄之情。
武帝駕臨,頭戴高冠龍冠,身穿玄黃色步武龍袍,腳踏五彩火雲,短鬚柳葉胡隨風飄擺,好一派人間帝王之相。
相比之下,明皇卻是一副年老昏聵,耳聾眼花之相,武帝今年八十五萬歲,明皇今年百萬歲,兩人的年紀差距其實很大,他們都是千萬壽元的強者,外表只是興趣,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兩人的年齡溝壑似乎越來越小。
但明皇還是習慣稱呼武帝為“臭小子”,武帝還是喜歡稱呼明皇為“老頑固”。
此時,武帝笑眯眯地走了進來,拈著鬍子未語先笑:“你們在聊什麼呢?喲,你家三公都在呢啊,該不會打算密謀攻打我幻武族吧?告訴你,朕可不怕你,不過咱們兩族之間現在隔了妖爪天馬兩族呢,打來打去的好不划算。”
“打什麼打?都是人族,你知道寡人的,雖然我龍鳳人族血統最優,屬於玉界正統,但只要是人族,就是我人族同宗血脈,只是駁雜與純正的區別,嫡傳與庶出的分別而已。”明皇繼續用面無表情詮釋著他的嫌棄:“自從你實力趕上之後,寡人真沒什麼心情跟你打了,但你要打也可以,隨時奉陪呀。”
武帝哈哈一笑:“記得朕小的時候,你就是這副模樣,永遠就是一副嫡傳正統的老頑固嘴臉,可惜我始終沒能勝過你,直到現在也只能跟你打個平手,好氣啊!可惜那時你沒直接掐死我,不然,哪有那麼多年的針鋒相對?”
他們二人,一個是龍鳳人族的天龍明皇,一個是幻武族的火雲武帝,一個是開創龍鳳人族幾十萬年盛世的老牌強者,一個是中興幻武人族的新興,嗯,幾十萬年了,也不能算新興了的強者,兩人皆是維持了本族幾十萬年強大的人物,到得現在,兩大人族依然傲立於玉界之三界,可以說,他們二人都是功不可沒。
當年的龍鳳人族其實很落魄,一個龍鳳人族的少年帶著偏近於扭曲的血統執念,帶著偏執的嫡庶觀念,一肩扛起龍鳳人族的未來,龍鳳人族成為玉界種族第一之後,一直在這個位置安穩了萬年就是明證。
而幻武人族也以其不輸於龍鳳的幻級先天靈體緊隨其後,雖然屈居第二,但是比起龍鳳族,他們其實毫不遜色,按照武帝的說好,兩邊愛打架的最大理由就是明皇掰扯著嫡庶之論,先天之論的醜惡嘴臉。
不過因為都是人族,彼此倒是不約而同地避開了生死之戰,發明了舉喪炮,並且在十萬年前就將戰爭範圍定在了凡戰之內,所以,雖然明皇食古不化,武帝玩世不恭,玉界的人類還是很團結,就是因為這個。
畢竟玉界本來就是一個大浪淘沙,優勝劣汰之地,無時無刻不會出現難以想象的災劫,普通人本就朝不保夕,為了保護本族傳承,強者留下靈訣,坐鎮宗門或朝廷,已經儘量保護普通人了,但是不成長就只能隨波逐流,這是誰也不能改變的。
因此,龍鳳人族和幻武人族雖然打得厲害,兩位帝皇也有朋輩死在對方手中,也曾撕心裂肺地恨過對方,但當時間長河流過之後,所有的個人恩怨其實都不重要,反倒是對手最難得了,兩人就是這種關係。
明皇一派老態龍鍾:“算了算了,我們說說正事吧,你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臭小子,今天到底幹嘛來了?”
武帝眨眨眼:“在玉界壓制了那麼久了,你不想飛昇嗎?”
“……”明皇兩眼精光一閃:“飛昇?”旋即,他又回窩回了自己的龍椅之中:“你也八十五萬歲了吧?你都不急,寡人急什麼?”
“咦?真的嗎?”武帝挑挑眉:“有好事朕可是首先想到你了啊,你自己不願意聽的話,朕就懶得說了,哎呀,有人不領情,老頑固,朕又何必自作多情?你不聽,那朕走咯。”
“回來!嘿,說的跟真的似的。”明皇面無表情的臉上嫌棄更深了:“寡人為什麼不飛昇?不是寡人能力不足,而是後輩的力量不足,不是後輩境界不足,而是後輩難有擔當種族大任的人,你我一走,只怕龍鳳、幻武兩族掉出前五還是小事,玉界之中所有人族都會遭到連累。”
“想想蟻族、魔族、金龍族從第一的寶位上下來的時候發生過什麼吧,特別是金龍族,直接掉出前十,到現在還在二十徘徊,每每慮及此處,怎不叫人冷汗岑岑?飛昇?哼,壓不住再說吧。”
“嘿!”武帝回過頭來:“現在的你不用秘法能壓得住嗎?只怕這秘法也維持不了多久了吧?維持這份老態容易嗎?還能堅持一萬年?兩萬年?”
“住口!”要公上前一步:“我天龍明皇千秋萬世,必定壽命齊天!”
“閉嘴!”明皇呵斥道:“武帝當面,豈是你能呵斥的?何況……他說的對。”
“明皇陛下……”三公當場跪倒。
“行了,別哭喪了,飛昇了,又不是死了。”武帝撇撇嘴:“你們幾個那麼激動幹嘛?”
“你!”
“好了!”明皇說道:“武帝說的很對,現在這裡又沒外人,說這個有什麼不行的?倒是你們幾個,明明知道寡人的狀況,還裝作不知?裝什麼裝?重公,你跟了寡人三十萬年了,還在歸一境,歸一境百萬年的壽數,看著還不錯,若不能更進一步,你真要死在玉界,寡人做何感想?要公,你跟了我八十萬年了,要說久,你是跟我最久的一個,有時候在你面前,我都懶得自稱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