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孝恆問道:“我不是給紫行春交待過了?讓他只帶你一個人過來就好了嗎?”
迂迴先生立刻站起來,躬身道:“稟告盟主,此事與長天宮主無關,都怪屬下自作主張,請盟主責罰。”
責罰?責罰是什麼鬼?王為輕等人完全傻了,這些可都是入道強者啊,即便白玉國的皇帝,宗門的宗主只怕也很難讓一個入道強者這樣,更何況,似乎這裡並不是只有一個入道強者這個樣。
王為輕等人乾脆不敢開腔了,他們總感覺這五個人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就好像戲劇裡下來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味道,那種論演員的自我修養的味道,他們幾乎把一個臣子的惶恐和忠心全都演活了。
張孝恆一抬手:“都坐下說,才多久沒見我?一個個跟見了什麼似的,我幹了什麼讓你們怕成這樣?”
迂迴先生再次起身道:“我等對盟主只有敬,沒有怕,只是敬到了極點。”
“是是是,大哥你,啊不,迂迴大叔咱們坐下說,來,長天大叔你也坐下說。”張孝恆沒辦法了,只好走上前去採用了物理壓回:“行了坐回去,說吧,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紫行春惹你們懷疑了?”
說開了也是個誤會,原來,紫行春找到陸長天的金行宮時,五位宮主正齊聚一堂,共商戰陣變化之道,紫行春的一枚令牌就直接拍到了五人議事廳的正中央,這一下,五個人同時被驚動了。
沒錯,這枚令牌只是普通材質的水鎦金所制,由於這種水鎦金特別適合承載身份靈禁,所以大家都愛用這種材料。
但是,現在出現的這一枚令牌可是如假包換的零號牌,在三界聯盟,副盟主五位,他們拿的是“一”開頭號牌,也就是11、12、13、14、15,五個令牌;各地副城主、各個機構的局、司、商會會長、戰部首領是“二”字號牌,目前二字號牌也不過只有二十三位,也就是21、22……223等二十三個令牌。
各處大將、未來的最高階會員、聯盟之中承認的勢力領袖們拿的是“三”字號牌,例如迂迴先生等五位宮主就是三字號牌,由於他們是最早跟隨張孝恆打下三界之地的,因此,他們五位的順位就是前五位,迂迴先生是31,陸長天是32,千軍結是33,慕容輕歌是34,夜歸行是35。
而目前,最低階會員起頭的是“九”字號牌,可想而知,當紫行春咋咋呼呼地拿出一塊零字號牌時,會發生什麼事……
簡單的說,當時迂迴先生就臉色大變,盟主不是在火球城嗎?拿出令牌的是什麼人!還指名道姓讓陸宮主一人前往,他到底要幹什麼?
五人當下一商議,讓陸長天趕緊先去穩住這個人,其他人趕緊商量合計,結果不合計還好,越合計就越覺得有問題。於是,幾個人乾脆研究了數種方案,例如讓陸長天虛與委蛇,先過去看看情況,再通知其他人;例如讓陸長天先去虛與委蛇,多帶一些財物過去,萬一他們綁架了盟主,就可以先拿出財物穩住他們;例如讓陸長天虛與委蛇……
“停!”張孝恆真是哭笑不得:“好嘛,還設計了那麼多方案,結果呢?虛與委蛇哪裡去了?暗度陳倉哪裡去了?都不見了?天狗在上哪,長天大叔上手就砸,迂迴大叔上手就是天羅地網鎖天大陣,這也叫虛與委蛇?”
“這……事關盟主安危,我等可不敢掉以輕心哪。”
張孝恆捂著額頭:“你們也不想想,這兒怎麼說也是玉界,普通人多,但也不一定都是普通人啊!萬一冒出幾個養道境、靈骨境來,那可怎麼辦哪?”
迂迴先生說道:“那也不要緊,五品以上若不是得了傳承的宗門強者,我等亦可力敵,若真是宗門強者也不要緊,貧道來自千機易,長天兄來自刀劍,千軍結來自萬古血殺,夜歸行出身廣寒宮,慕容輕歌出自天妖萬驛,無論對手是誰,都能拉上關係,到時候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若對手不服,立刻上報宗門,盟主身份可是非同小可,是無相人族的希望,絕對不容有失,盟主之事放到任何一國或是任何一宗去,都是大事。”
哎喲喂,放到任何一國或是任何一宗去,都是大事?旁邊幾個人都聽傻了,這些莫名其妙冒出來的詞眼是什麼?盟主是什麼意思,大家懂,無相人族是什麼意思,大家懂,希望懂,宗門懂,國家懂,組合在一起是個啥意思?為啥一點兒都沒聽懂?
“好吧,這次怪我心急了。”張孝恆說道:“你們也知道,我也是血殺之戰的血子,屬於墨玉人,但其實呢,我也算是白玉國人,小時候,我與爹孃走散了,嗯,確切的說,與爹孃走散也就是六七年前的事,所以呢,我到三界秘境也是為了尋親,現在出來也一樣,三界聯盟的事情已經進入正軌了,新的辦法還在醞釀,沒有新的變化之前,一切都按部就班就行,所以這個時候,我當然要出來辦辦自己的正事啊。”
“所以呢,也算是趕巧了,一出來遇上了長天大叔的女兒,我一看,這不是跟我一樣找不到爹嗎?那當然要幫了。”張孝恆呵呵笑道:“大叔唉,你知不知道,這些年來,你閨女是怎麼過來的?”
陸長天覆雜地看了看自家閨女,重點看了看被她抱在懷裡的那個人:“閨女,發生了什麼事?你夫君呢?”
陸千心的眼淚當場就下來了,這個堅強的女人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搖頭流淚。
張孝恆說道:“別提這傷心事了,她夫君還沒跟她圓房就死了,這些年裡,她一直以未亡人寡婦的身份操持著那什麼……輕聊劍肆!對,是這個名字,也算給自己一個家。想一想吧,一個女人沒了爹,相當於孃家沒了,忽然間夫君也沒了,婆家也沒了,她卻還能堅守著,這些年,她也挺不容易的。”
陸長天大吃一驚:“什麼?閨女……宋輕聊死了?你們當年是指腹為婚,我也是看他老實本分,身體也好,雖然修為普通,但是簡簡單單過日子挺好的,他怎麼會……”
張孝恆說道:“據我幫眾那兒打聽來的訊息,她的丈夫是採買婚貨的時候,與白衣教徒發生了口角,雙方打了一架,他受傷過重,回來之後沒多久就嚥氣了。”
“……”沉悶而暴烈的氣勢從這位身形偉岸的父親體內猛然爆出,陸長天緩緩咬出這幾個字:“白——衣——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