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說法被越傳越離譜,到了後來,甚至有人說,如今白衣教的白衣灌頂被完全濫用了,要用靈神教的白衣灌頂術才行,老的那些都不能用了。
這個說法把白衣教徒嚇得不輕,他們也不都是傻子,這個說法出來之後,他們再一回想,哎呀,果真如此啊,那些用了兩次灌頂的人若不繼續灌頂,真的難以寸進了,這不是根基受損是什麼?
這一下,憤怒的白衣教徒紛紛站出來指責白衣教是騙子,靈神教才是正教,這個白衣教只是靈神教之中的一個分支而已,還傳承了一個半吊子,連怎麼灌頂都不知道!
說起來,這裡面是有學問的,獲得了官方支援後,張孝恆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對立,而是接納,他根本沒說過白衣教是邪教,也沒有喊打喊殺,只是打擊了幾個惹事的而已,然後就體貼地承認了他們。
然後,再拿出所謂的“正統傳承經典”,這所謂的經文是張孝恆自己寫的,那還不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因此,徐悲年終於坐不住,跳出來刺殺這個所謂的“靈神使”,終於一舉撞正刀口,成為了階下之囚。
……
“囂張哥,我真想知道你這腦子是怎麼長的?說實在的,我到現在才回過神來,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徐悲年怎麼就讓你逼出來了?”等李機鋒一走,妖禽哥立刻活潑了起來:“說實在的,一開始我還以為你是在犯傻,因為你是真傻!現在才知道,我是真傻!”
兩人相視一眼,隨即哈哈大笑。
張孝恆笑道:“小夥子,我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所以說你還嫩啊,如果我上來就說他們是假的,都是妖魔鬼怪,偽神顯靈,你認為他們會幫咱們老老實實把話傳出去?恐怕光是口水仗都夠打好久的。”
“所以呢,只有先承認了他們,再給他們看起來更正統的,更厲害的,更能佐證他們的聖主厲害的東西,他們才會老老實實幫咱們傳出去,這事兒一旦開始了,接下來,還不是咱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張孝恆笑道:“你看看那幫子教徒,難道全都是作奸犯科的王@八蛋嗎?並不是,相反,他們一個個拖家帶口的,都是王廷的良民,有些是一家子教徒,自己也得是教徒,有些是整村整鎮的教徒,自己也得做教徒。所以啊,你全抓了當然也行,但是肯定落不到一個好啊,只要你落不到好,回頭就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結果啊。”
王為輕哈哈大笑:“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說的可真形象!所以,你就沒考慮過對付草民教徒,反而承認了他們,他們反而沒了戒心,反而幫你奔走相告,傳播靈神教。”
“不錯,可他們卻覺得,是在宣傳自己。”
王為輕猛拍桌子:“所以第二步就是寫故事?讓他們有東西可以傳?”
張孝恆呵呵笑道:“哪會有那麼簡單?你當故事在看,人家可是當神話,當聖典呢,那些天地經和聖人經你也通篇看過,沒看出我的用意嗎?”
王為輕皺眉想了想,他搖搖頭:“沒明白。”
張孝恆往他腦袋上一敲:“笨哪,寫這種東西,當然只是為了把你的想法傳達出去了,我問你,你是一國的皇子,你希望自己的老百姓是什麼樣子?”
王為輕抱著頭想了想:“老百姓?當然是順從聽話,願意為國出力,願意為君王分憂,誠實可信,民風淳樸的,可是那怎麼可能?”
“哈,你也知道啊。”張孝恆又問:“那你覺得,老百姓希望得到一個什麼樣的君王?”
“這個……”王為輕有點懵,他腦子就沒往這邊想過,對於老百姓來說,這個也是能問的嗎?
張孝恆說道:“這本來就是雙向選擇,老百姓也希望遇上一個好主君,仁義大度有擔當,能為民擔責,為民請命,開天地之清朗,開萬事之太平,對不對?”
“啊?這個……好像還真是,不過,百姓怎麼能對主君……”
張孝恆伸手打斷他:“誰說百姓不能選擇?你看看你們和刀劍的關係,所以我說,刀劍簡直腦子不好使,他們把凡人都交給你們管,那麼大一個爛攤子,居然說不管就不管了,等問題出來了吧,不說幫幫忙,還給你們添亂,你們也忒實誠了,隨便他們瞎搞,忘了彼此究竟是啥關係了。”
王為輕一拍大腿:“誰說不是啊!囂張哥你這麼一說我算明白過來了,王廷本來就是王聖為了方便管理百姓而建立的,王聖當年可是刀劍宗門的重要人物啊!那麼說起來,王廷的事情,宗門怎麼能不管?”
張孝恆笑道:“不過,你也別急著為王廷叫屈,也沒說你們就好到哪裡去了,就你抓光所有教眾的決心,就談不上良策,我理解你的難處,但是百姓想要一個好皇帝,你們想要個好宗門,可是最終呢?百姓因為信仰在跟你們王廷對立,王廷因為治理百姓的問題跟宗門對立,這不就是你們王廷自己的問題嗎?”
“嗯……”
張孝恆說道:“王廷和宗門本來就不是分開的兩個單位,你們頂天了就是個上下級,所以,這只是個上治下安的問題,你們自己搞對立,所以邪教什麼的,才有了生存空間嘛,既然上不能治,下面當然不安咯,所以嘛,我在天地經裡,可是處處都做了手腳的。”
一聽這話,王為輕迅速將那些經文回憶了一遍:“你做了手腳?到底是……”
張孝恆說道:“我只是植入了一種思想,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因果迴圈而已。”
“因果……這個我倒是注意到了,但是?”王為輕皺眉道:“這樣有用嗎?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對愚人百姓來說……若是等他們意識到不對了,豈不適得其反?在來之前,父王就告訴我,若節外生枝,無以挽救,就殺一個官,讓他擔下所有罪責即可,那時,我還據理力爭……”
“哈哈,你爹說的可對呢。”張孝恆笑道:“看來,他還是個老道的皇帝呢,至少懂得一點皮毛的具官之道。”
“具官之道?那又是什麼?”妖禽哥感覺每每和囂張哥探討問題,自己智商都有些不夠用了,這不,又一個新名詞蹦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