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挑人完畢,張孝恆一隊九人從基礎訓練營轉戰先鋒營,此時午時還未過。
左超集合了九個學子,上下看了幾眼:“你們真是一個隊伍的?誰是隊長?”其實說話時,他已經將目光投向了爆炸頭和陳大牛,因為只有他們兩人是六級的,實力強的人做隊長,那是理所當然的事,特別是血殺訓練營這種極端的地方,更是註定了必須以最強者為核心來構架隊伍。
可惜站出來的是張孝恆:“將軍,我是隊長。”
左超十分意外,他對張孝恆感觀非常好,卻仍然沒想到他居然是隊長:“你?等等,我還沒弄明白,你一個二階,怎麼活下來的?你怎麼能當上隊長?”
張孝恆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是因為長得帥。”
“噗!”這熟悉的肌肉記憶,這忍不住笑出來的衝動,左超好容易忍了下來,左右一看,卻發現那幾個少年居然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左超咳了一聲:“咳,好吧,那麼,我再問一下,你們隊裡,誰最強?”
幾個少年面面相覷,爆炸頭開口了:“那還用問嗎?當然是囂張哥啊。”眾學子紛紛點頭,他們甚至不明白將軍為什麼問這個。
“……”原來你們是認真的?左超沉默了一陣:“看來,你們營地的情況是有些不同尋常,不過,我要了解的是你們真實的情況,另外,我耐心有限,少年們,我之前對你們印象不錯,但是,別以為軍營是玩的地方,雖然你們在基礎訓練營堅持下來了,但是,這兒是戰爭,這兒是先鋒營,如果有六級的實力,就有義務衝到前線去。”
“現在,你們已經有了兩個六級,如果你們堅持一個二階是最強的,那麼,作為一支擁有三個六級靈者的隊伍,我會把你們派到最前方去戰鬥,所以,你們,考慮好了嗎。”
這話說的已經有點重了,可是,令左超意外的是,九個孩子一聽這話,眼中居然透出了亮晶晶的光芒,張孝恆眼前一亮:“太好了,這才是試煉,請將軍下令吧!”
……
墨玉國四戰之地,其中,西線與人類的白玉國接壤,雖然同為人類國度,但是兩國入道以下級別的戰爭從未停止過,這叫做凡戰,這可不光是人類旺盛的內鬥因子在作怪,也是幾個人類國家之間不成文的規矩,因為資源不夠所有人使用,所以需要利用戰爭來刺激更多的普通人成功入道。
幾個人類國家對於邊境戰爭的投入,向來都是巨大的,並且,在戰鬥中輸掉的國家,是真的要付出巨大代價的,甚至,國家可以被取代,不會被取代的,只有聖地、學堂和宗門。
墨玉是個與眾不同的國家,如果說碧玉古國陳腐,秀玉新國有活力,白玉刻板嚴謹,這些國家能給人一種靜態的印象的話,那麼墨玉是什麼?是“虎狼之國”,多年過去了,墨玉給人的印象仍然是虎狼之國。
僅僅四個字,將其他人類國家對墨玉的敬與畏刻畫得淋漓盡致。
事實的確如此,在墨玉西面與白玉國的戰爭,還有北面與秀玉國的戰爭中,一般都是墨玉壓著人家打,他們的實力是絕對的,但是真到了血殺最終戰,負責鎮守西面與北面的上都峰、中都峰、靈都峰、中神峰等四峰總是很難獲勝。
為什麼?因為墨玉東面的敵人是巨靈族,南面的敵人是海族,負責鎮守這兩面邊關的上神、通靈、玉神峰則常常贏得血殺最終戰,至少最近五次血殺之戰,最終獲得墨玉掌權者位置的都是出自這三峰之間。
說了那麼多,對於張孝恆等人來說,仍然是千里之行始於足下,現在,他們的對手是白玉國軍隊計程車兵,一般作為新兵,第一戰主要都是觀摩,沒錯,在戰場上,如果有這個空間,一般讓新兵做的第一件事,都是觀摩。
因為新兵第一次上戰場有可能會出現各種狀況,例如怯場,有時候,敵人殺到面前了,卻完全被嚇傻了,在那裡不知所措,甚至瑟瑟發抖;例如見血後遺症,從來沒見過血,沒見過死人的新兵,通常都會遇到這種情況,在初次殺掉敵人,或是看到很多人鮮血飛濺的樣子時,就會出現各種不良反應,像是傻住、嘔吐、哭泣什麼的。
在戰場之上,一旦減員超過一成還不潰散的就可以說是精兵了,讓一群新兵衝到前面去,很容易出現大面積減員,進而引發大軍潰散,所以,只要有點常識的將領,都不會把新兵派到戰場要害地帶去。
只是想不到第一天,白玉國就來叫陣,左超又正好認為張孝恆在吹牛,再加上張孝恆主動請戰,結果,作為新兵的學子們居然上戰場了。
現在,張孝恆一隊九人正處在先鋒營側方防禦兵隊伍裡,要做的主要是幫助後隊防禦遠端攻擊,屬於危險性較低的兵種。雖然上了前線,但是九個人都被分配到了一把劍和一面圓盾,加上全身披甲,其實安全得很。
實際參戰之後,才能看出玉界凡戰的特點,在大型對戰中,人們是按照靈體種類進行分工的,蟲獸靈體一般放在一隊,作為攻堅、騷擾、火力壓制;植系靈體在一隊,作為陷阱、工事、控制和支援隊伍,一般在中軍的中間區域,隨時分出小隊支援和幫助各處,補充工事,進行支援。
器靈體則被分成了兩個大類,近戰類和遠端類,近戰類又分出進攻類和防禦類,進攻類就是主力突擊部隊,在先鋒營之中也是人數最多的一個隊伍,防禦類一般被打散了分配到各個部隊之中去。遠端類則分佈在兩支大隊的側後方,作為主力遠端火力隊伍,既是重火力,又是狙擊手。
四大類靈體的配合,再加上各種普通武器以及靈器的運用,形成了玉界獨有的人類戰爭體系,這種靈體蟲獸阻礙騷擾,植物控場,器靈體遠近配合的打法實在讓學子們大開眼界,而且這一次,戰局果然朝著正常的方向發展——墨玉果然佔了一些上風。
具體的說,首先在蟲獸靈體對碰的時候,場面還不相上下,遠端武器互甩的時候也看不出什麼區別來,只知雙方遠端攻擊十分整齊,有人在現場搖旗指揮。
當旗手左手黃旗舉起時,所有遠端武器開始裝填丹藥、弓矢,並做好準備。黃旗放下,紅旗舉起時,無論弓、弩還是其他遠端靈體武器都會按照旗手舉旗的角度舉高,最後紅旗放下,箭矢、弩矢、飛石等等東西就會高高飛起,然後如雨一般落下,如果不進行防禦,就能射殺一片。
這時,防禦隊伍就產生了作用,防禦隊見箭矢落下,就要上前一步,舉盾遮天!雖然這一擋之後依然可能造成傷勢,雖然不會太致命,卻也要儘量避免,由於雙方都缺少七級以上的戰力,所以傷員多了一樣會影響戰鬥力。
雙方如此對耗了幾輪之後,就會從遠端戰變為接觸戰,一旦打起了近戰,雙方發起了衝鋒,虎狼之國的威力就顯現出來了,這個國家的人,從上到下,從老到幼就沒有怕死的,所以一旦打起了近距離白刃戰,就會呈現一面倒的趨勢,白玉軍且戰且退,墨玉軍則會越戰越勇,步步緊逼。
打到這個程度,也不需要遠端防禦兵了,劍盾兵也開始衝到前方參與白刃戰了。
戰鬥到這時,司空壽匆匆趕到先鋒營,對左超一瞪眼:“左超!你小子怎麼了!剛放到你先鋒營的學子,第一天就敢扔進去打仗,哪有你這麼幹的!”
左超行了一個軍禮,不卑不亢地回道:“司空大將軍,只有真正的戰鬥才能讓人快速成長起來,作為血殺學子,只要實力達到了,就可以送到戰場裡去,他們都是見過血的,不會像新兵那樣,將軍又何必大驚小怪?”
“吾大驚小怪?你把一個二階的小傢伙就這麼扔進去了,還說吾大驚小怪?”司空壽之所以匆匆趕來,果然是為了那個會說笑話的小子。
左超沉默了一會,說道:“末將也不想如此,奈何,他們自己非要請命上陣,我已經把他們安排到防禦隊之中,就算受傷了,也能保住一條命,年輕人,總要遇到過事情,撞個頭破血流才懂事。”
聽左超這麼說,司空壽“哦?”了一聲,問道:“聽你這個意思,他們還挺能?挺不懂事?”
左超氣息沉穩:“回司空大將軍,我問他們,九人之中誰最強,結果,他們九個人一致認為,是那個講課的二階小子最強,他也是隊長。我不信,所以我告訴他們,能力達到一定等級,就要上前線去,如果他們有三個六級,就有義務到最前線去,白玉國正好在此時叫陣,之後,那個二階小子竟然主動請戰了,所以……”
司空壽點點頭:“他們是血殺學子,既然如此,的確不能由著他,他以為軍營和基礎訓練營差不多的話,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現在,那幾個小子在哪兒?”
左超伸手一指,在平原戰場上,兩軍膠著之地,幾個孩子矮小的聲影果然出現在那裡,雖然將他們派上前線,左超從來沒有放鬆過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