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張燕傑心理素質良好,立刻調整好心態:“賢侄,想不到你已經清醒了,賢侄莫聽人胡說,大伯這次來,就是來保護你的,你快過來吧。”同時,他瘋狂給鳴蟲訊號,讓他趕緊放了張孝恆。
誰知張孝恆絲毫不為所動:“大伯,剛才大家可都聽見了,這個叔叔說了,你答應他了,用我的人頭,換小桃紅!小桃紅是什麼啊,是水果嗎?還是樹啊?你快給他吧,不然他不會放過我的。”
桃紅是什麼水果?張燕傑頓時有點跟不上節奏。
秀娘卻慌了手腳,她不敢靠上去,生怕鳴蟲受到刺激,直接下了毒手,只有在一邊高聲哭喊,發現鳴蟲根本不理會自己,病急亂投醫,突然跑到張燕傑身前跪倒在地:“大伯,我求求你,救救恆兒吧,我求求你了,不就是水果嗎,你就給他吧。”
張燕傑險些被一口口水嗆死,心想這孩子傻,你也傻的嗎?小桃紅明顯是個人好不好!這些人怎麼這麼死腦筋?看看旁邊,三長老和六長老都一臉玩味地看著自己,再這樣下去,自己可真是百口莫辯了!
張燕傑始終常居高位,一家之主,很快調整過來,原想殺子收母,至不濟殺掉兩人栽贓出去,自己帶隊前來,只是要將結果擺在眾人面前就可以了,即使三弟回來,讓他知道,咱這個大哥盡力了,只是他們命該如此,我也無能為力。
但現在呢?五個殺手屁事沒做,等自己趕到的時候似乎才得手,結果這個要命的鳴蟲還鬧了這麼一出,現在平原峽誰不知道,小桃紅是自己養在外面的姘頭?小桃紅為什麼裝作不討厭鳴蟲這個醜鬼的樣子,還不是自己授意的嗎?
即使鳴蟲被小桃紅迷得不能自己又怎樣?在張燕傑的眼中,鳴蟲在接受任務的時候起,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誰想到自己,還有張家的整個隊伍,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而不得不被提前逼出來。
張燕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鳴蟲說道:“這位壯士,我等素不相識,你要小桃紅,回頭我幫你去尋找可好?還請先放過我的侄兒吧,張燕傑必有重謝。”
說實話,這句話已經說得足夠漂亮了,他一方面暗示自己不認識這幾位殺手,一方面還答應了小桃紅的事情,只要不傻,想必就能聽明白。
另一方面,張燕傑此時其實已經放棄殺侄計劃了,自從張孝恆說出那一句話之後,自己就絕了製造意外,害死張孝恆的想法,現在他只想把人接回去,只要人在自己手裡,以後有的是機會。
其實張燕傑已經十分急智了,但是他想錯了一件事,張孝恆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傻子了,此時的他,天真就是武器:“什麼!大伯你不認識他們!也不認識小桃紅!大叔,我大伯說他不認識小桃紅。”
此話一出,鳴蟲首先急了,他原本就是為了自以為的愛情豁出去了,現在他綁住人質被幾十個人圍觀,根本保持不了冷靜,張孝恆這麼一挑撥,鳴蟲立刻崩潰了:“誰敢上來?誰敢上來!我看誰敢上來!小子就在我手裡,上來我就殺了他!張燕傑!你明明說了,我殺掉這小子,就把小桃紅給我!我要小桃紅,我要小桃紅!小桃紅我愛你!”
王票嘆了口氣:“鳴蟲,放手吧,張燕傑豈會在這裡答應你,我們此時不走,就再也走不了了。”
他看得清楚,張燕傑已經不可能放過他們了,現在不動手,只因為他急於撇清自己,他被張孝恆的先聲奪人攪昏了頭,事實上,以保護秀娘母子為由,全殲此地所有相關之人,順便在戰鬥之中“失手”錯殺了秀娘母子二人才是上策。
即使時候有人問起,完全可以推說受人威脅,並且發生了意外。
至於小桃紅,那更簡單,只要回去直接收做妾室就可以了,想一想,賊人以孩子的性命為質,點名搶他深愛的小妾,哪有退縮的道理?
以張家祖訓“捍忠御災,協力同心,敦和睦言,孤寡有體。”他選擇捍忠御災,保護自己的小妾,拒絕賊匪的無理要求,誰能說他的不是?即使張孝恆因此而死,到時候還要挑起大拇指稱讚他一句“孤寡有體”才是。
事實上,若不是因為張少傑的存在,這些考量都可以無視掉,就算沒臉沒皮地直接動手,誰也不會說什麼。
換個角度去說,如果沒有張少傑的存在,張燕傑也許連正眼都不會瞧秀娘母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