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砂礫飛揚,狂風凜冽。
方平眼神冷漠,沒有多少情緒波動的俯瞰著想要求得一條生路的陰森老者。
半晌的沉默後,問道:“你說你是那李長軒,李長君兄妹的長輩,應該是胡編亂造的吧。”
陰森老者面色凝滯的組織著語言,在方平銳利的目光下,不敢不答的道出了究竟。
兄妹二人祖上出過驚豔絕倫的武道奇才,風雲際會下拜入了武道聖地“玄武宗”,一路高歌猛進,披荊斬棘,有望成就人間武聖的道果,可終究沒能跨過那一道門檻去,晚年之時迴歸祖地,娶妻生子,開枝散葉,死後留下了可以進入到“玄武宗”的信物!
後輩兒孫若是有資質上乘者,就可以攜帶信物,前往“玄武宗”修行。
陰森老者一次偶然的機會得知了這一秘密,可礙於李家還有神藏境強者坐鎮,不敢輕舉妄動,直到李家神藏境老祖坐化,兄妹二人帶上信物離開,他就一路尾隨,不成想被李長軒極為敏銳的覺察到了身後有人跟蹤,就帶著妹妹一頭扎入到了無人區裡。
致使陰森老者追丟了二人。
“這樣啊,原來那李長軒口中的修行之所,指的就是武道聖地玄武宗?”
方平揶揄的打量了眼陰森老者,“如此說來,倒是楚某壞了你的好事了。”
“沒……絕無此事啊,是我有眼無珠,冒犯了小友,小友你放我一條生路,我可以把這些年積累下來的所有資源都拱手相讓。”陰森老者求生慾望強烈,絲毫怨恨方平的意思都沒有。
方平置若罔聞的離開了現場,只留下陰森老者生機斷絕的屍體,其身上隨身攜帶的丹藥銀票也被方平洗劫一空,
幾天後,方平走出了無人區,進入到了兗州境內,天地間徒然升起了化不開的大霧,在這如潮水般濃郁的大霧內,可視距離不過周身丈許。
夜幕降臨時,天邊處一輪皎月灑落下慘白稀薄的月光,方平眉頭緊皺的看著前方出現的村落,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小村莊內住著百餘口人,圍繞在篝火堆前載歌載舞,痛飲烈酒。
村民們的臉龐上寫滿了淳樸,笑聲也是無憂無慮,恍如生活在世外桃源,遠離塵世戰火。
方平觀察了良久,也沒看出這村子裡有何離奇詭異。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面龐皺紋密佈,猶如溝壑般分明的老者,拄著柺杖,笑容淳樸的走出了村子,看著方平所在的位置,喊道:“客人既然來了,為何不到村子裡留宿一夜?”
方平肅然,他站在月光照射不到的陰影裡,老者卻能察覺到他所在,本身就有些不正常,再加上這村子的出現,給方平一種言不清道不明的詭異氣息,“不必了,楚某隻是途徑此地,馬上就走,就不叨擾貴寶地了。”
老者充耳不聞,笑容慈祥淳樸的呢喃道:“桃源村都好久好久沒有來過客人了……”
桃源村?
方平屏住了呼吸,腳下飛蹬的繞過了丁點大的小山村。
狂奔了一夜,第二天旭日東昇,天光微白時,方平身形如遭雷擊的愣在了原地。
空氣略顯清冽的早晨,小村莊內一棟棟低矮的房屋鱗次櫛比的矗立著,雞圈裡飼養的大公雞已經是發出了響徹整個小村莊的啼鳴聲。
不一會的,小村莊內就升起了道道炊煙,還有幾名婦女抱著木盆,木盆內裝滿了髒衣服,一起到村頭涓涓不息的小河溝前浣洗衣物。
吃完了早飯的孩童,呼朋喚友,結伴而行的穿梭在村子裡,引的雞飛狗跳,人嫌狗厭。
“桃源村……”方平擦了擦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他狂奔了一夜,居然回到了原地。
發愣的間隙裡,昨夜邀請方平到村子裡留宿的老者,拄著柺杖的走出了屋子,看著站在村口走了神的方平,聲音蒼老,笑容慈祥的道:“老夫是這桃源村的村長,客人打哪裡來,到何處去啊,要不要來村子裡投宿一夜?桃源村好久都沒有來過客人了啊。”
方平背後發涼,臉色還算鎮定從容,拱了拱手的問道:“老人家不認得我了?昨夜咱們才見過面。”
“昨夜?客人說笑了吧,這桃源村都好久好久沒有來過客人了,老夫昨夜也沒見過什麼人。”村長煞有其事的回道,眼中沒有半分作假。
只是他這麼一說,方平腳底都冒涼氣。
“不會是遇到詭異了吧?”
方平轉身就走,日落時分,竟然再一次回到了桃源村前。
村長就坐在村口,見到方平回來,笑呵呵的道:“客人怎麼又回來了?還是到村子裡住上一夜再走吧,天色可不早了啊。”
方平沒有理睬,就站在村口前,看著夜色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