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塵盡光生,照破山河萬朵。
意志上,精神上,掙脫了枷鎖束縛,獲得了昇華蛻變的方平,從內而外,舉手投足的散發出與天地相爭,與上蒼博弈的耀眼光輝,他走入到大離城繁花似錦,人山人海的街道內去,便如一顆天地也無法掩蓋其鋒芒瑞彩的稀世明珠。
這種變化無形無質,可卻實實在在的存在,當方平途徑一家店鋪時,生意冷清,擺滿了各般木雕的鋪子裡,一雙渾濁而蒼老的眸子,劃過驚駭,心有所感的看向了店鋪外。
老者一頭白髮,面龐皺紋滿布,穿著一件有些褪色的麻布長袍,他放下手中的刻刀,與還只雕刻了一半的玄龜木雕,起身走到了店鋪前,恰好看到一名身形雄偉,長髮披肩的青年壯漢遠遠走來,氣機內斂,與常人無異。
可落入到老者眼中去,頓時就勾起了滔天的波瀾,口中也是發出了難以置信,為之顫動的唏噓聲:“此子年紀輕輕,居然能在武道意志上堪破至此,莫不是武道大能的轉世之身?”
混跡在人群中,漫無目的走在街道上的方平,此時也有所察覺的看向了店鋪前的麻衣長袍老者,這一看不要緊。
身上全無半分武道氣機,體內也無旺盛氣血奔湧的麻衣長袍老者,一映入到方平視野裡去,就如一座大山轟擊在了靜謐湖泊中的撼動了他的心神。
縱是五氣宗師,也不可能給方平帶來這樣猛烈的衝擊感。
一時間,方平停下了身形,與麻衣長袍老者隔空對視,四目相對的打量著彼此。
街道上喧囂依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熙熙攘攘。
過了不知多長時間,麻衣長袍老者笑了笑的道:“老朽張玄,小友不妨入店一敘。”
語罷,張玄扭頭回到了店鋪裡,絲毫不在意方平會不會跟進來。
“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我這是碰到隱士高人了?”
方平啞然一笑,走入到了店鋪裡去。
這是一家木雕店,架子上擺放著大量木雕,形態各異,千奇百怪,有些已經沾滿灰塵。
驟然,方平盯上了一道木雕,雕的是一頭山君,無論是軀體還是氣韻都惟妙惟肖,入木三分,有著生命力一般攝人心魄。
方平細看之下,心神居然陷入其中,恍惚間看到一頭渾身生滿金色花紋,軀體大如蠻象般的山君,神威凜凜,低吼如雷的巡視著領地。
“詭異……”
“這是如何做到的?竟然能把生靈的氣機神韻,如此極致完美的雕刻出來,與其說是一件木雕,倒不如說是靈物。”
迅速恢復了心神的方平,目光一轉,看向了木架上放著的其他木雕。
無一不是蘊含著某種言不清道不明的神韻氣機。
“閒暇之作,難登大雅之堂,要小友見笑了,小友請看這一木雕,這可是老夫得意之作。”
自方平走入店鋪便沒有吱聲,細細打量著方平的張玄,右手一指,言道。
方平聞聲望去,收入眼底的木雕,竟是一頭其狀如牛,其容如虎,背生雙翼的異獸。
“吼吼吼!”
蒼莽氣息籠罩的群山萬壑間,一頭古老,神秘,強大的生靈沖天而起,發出的長嘯聲,如音波一般崩裂周天寰宇,雲層都被轟出一道如天淵般無法癒合的大洞。
畫面一轉,異獸身外升起了灼燒八荒四海的黑色烈焰,迎風見漲,燎原之勢。
“厲害!”方平晃過神來時,背後衣襟已經被冷汗打溼。
他能感受到那異獸所擁有的力量恐怖到了難以形容的階段,這要是在對敵之時,丟出這異獸木雕,就是五氣宗師也會心神失守,任由宰割。
而能雕刻出此等木雕靈物的麻衣長袍老者,又該是何等存在?
“此獸名曰窮奇,屬於先天之神獸,老夫曾在一處絕地內驚鴻一瞥的看了一眼,就記在了心裡,可惜啊,還是有些美中不足之處,沒能完全將那窮奇的氣機神韻雕刻出來。”
張玄搖頭嘆息的感慨道。
“……”方平不得不說上一句了,你就是老同志,也不能這麼裝腔作勢啊!
當他方某人是好糊弄的嗎?這窮奇木雕的價值,不亞於一件靈神兵,甚至於在某種意義上,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晚輩方平。”
先是恭敬的作了一輯,方平道:“前輩休要妄自菲薄,今日看到前輩這店內諸多木雕,方某才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可我好奇,前輩是如何將那一頭頭生靈的氣機神韻,如此極致玄妙的刻成了木雕?是神通之力嗎?”
神通武聖掌控著神通之力。
而神通之力千變萬化,不乏一些化腐朽為神奇的神通之力。
張玄笑聲清朗,似乎很久未曾與人交流過了,點了點頭的答道:“小友洞察秋毫,這些木雕確實是以神通之力雕刻而出,這也是老夫才有的神通,可以將看到的生靈,透過神通之力雕刻而出,自身感悟越深,神通之力越強,刻出的木雕,其神韻也就越是真實。”
“小友要是喜歡,這窮奇雕像就送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