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封天,偌大的廣陵府府城都在冰雪覆蓋中淪為了雪白色,方平走進屋內,穿上了黑色緊身衣,戴上面罩,頭戴斗笠,氣質上也變得肅殺冰寒,一雙眼睛無喜無悲,恍如一尊殺戮機器,他縱身離開了莊園,去到了城外二十里處的小樹林內。
凜冽的北風,吹打的花草樹木簌簌作響。
來到小樹林內的方平,見到了打手打扮的澹臺青蘿,對方似乎在這裡等了有幾天了,見到方平這麼久才來,倒沒有生氣,只是從懷中取出一物,丟到了方平手中。
“裡面裝著的是用你那異種蟾蜍毒囊內的毒液,與十幾種劇毒融合後調製出的奇毒,我試過,以我的修為沾染到,也會血液加快,心悸胸悶片刻,你可以塗抹到你那先天玄兵上。”
方平屈指一彈,彈飛了瓶塞,瓶口朝下,倒出一滴粘稠的毒液。
噗嗤嗤
五彩斑斕的毒液,落在鋪滿了冰雪的地面上,立即在地面上腐蝕出一個大坑,浸透到土壤內後,方圓百米內的花花草草都凋零落敗,連同四周一株株參天大樹也因為吸收了土饢內的毒素,發黑腐爛,生機斷絕。
“好東西。”方平點了點頭,一聲劍來,劍匣中的先天玄兵橫空飛出,他把一整瓶的毒液,全都倒在了先天玄兵的劍身上去,要是一般兵器,肯定承受不住如此具有腐蝕性的奇毒,可沉睡著十三顆詭異豎瞳眼球的先天玄兵,微微錚鳴間吸收掉了劍身外所有的毒液。
澹臺青蘿也籍此多看了幾眼方平手中的先天玄兵,所謂先天玄兵,均是擁有著種種超凡力量的絕世神兵,運用得當,可以輕而易舉的斬殺境界高出自己許多的武道修士。
她手中的先天玄兵,是明月宮代代相傳的傳承之物,只有歷代宗主才知曉,連明月宮的長老們都不知道明月宮有著一件先天玄兵。
“出發之前,吾有一句肺腑之言,那追魂老人身負武道聖地傳承,不可等閒視之,倘若事不可為,宗主您切莫急於求成,反正咱們熬得起,此次殺不了那追魂老人,也可以熬死這個老東西。”為先天玄兵淬完毒的方平,嚴肅的叮囑著女宗主。
女宗主的師尊是因為追魂老人才英年早逝,這是血海深仇,方平什麼都不怕,就怕這女宗主被仇恨衝昏了腦袋。
“恩。”澹臺青蘿淡漠的摁了一聲,她雖然報仇心切,可絕不會以身犯險,憑他手中先天玄兵,加上方平從旁掠陣,二人就算敵不過那血魂老人,也有著全身而退的把握。
……
神宗三十六年,一月中旬。
兗州,清河府,舞陽縣。
天寒地凍下,整個舞陽城外城都有些冷清,街道上沒有多少行人。
一個身穿破舊棉袍,面容蒼老,身形佝僂,走起路來都有些步履闌珊的老人,手裡拽著一個七八歲年齡的女童,坐在沒有幾個客人的小酒館裡。
“李老頭,給我燙一壺燒刀子!”
兀的一名住在附近的漢子,頂風冒雪,勞累了一天的進入到了小酒館裡,朝著坐在角落裡的老頭招呼道,“李老頭,伱這孫女可是愈發水靈了,要不要和我家虎子定個親啥的?”
小酒館裡喝酒的客人鬨笑一堂。
李老頭幾年前帶著孫女來到舞陽縣內開了一家小酒館,為人少言寡語,帶著一個父母早亡的孫女,近幾年孫女出落得水靈,活脫脫一個美人胚子,沒少要街坊鄰居惦記。
“那怎麼行,老頭子我就指望孫女給我養老了,想要定親,就讓你家虎子入贅,給老頭子養老,生下來的娃娃也要隨老頭子姓。”
李老頭板著臉的回道。
揚言要定親的漢子乾笑了笑,這個時代講究傳宗接代,要他家小子入贅,生的孩子都要隨別任姓,別說他不答應,列祖列宗泉下有知也不會答應。
“李老頭,你年紀不小了吧,八十了?還能折騰幾年,我這裡有路子,你把孫女賣給內城大戶人家當丫鬟,還能落下一筆養老的銀子。”一個客人多喝了兩杯,聲音聒噪的喊道,引得小酒館裡的客人嗤之以鼻。
過了一會,小酒館外來了一行人。
“是豹爺。”小酒館內的客人們不約而同的低下了腦袋,彷彿很怕。
走進小酒館內的豹爺,身材魁梧有力,寒冬臘月下只穿著一件單薄的長衫,也不嫌冷,知道的人都清楚,他是入品武者,氣血強盛。
凶神惡煞的環視了一圈小酒館內的客人,豹爺跺了跺腳,甩掉了褲腿外的雪花,先是要李老頭給他燙一壺酒,跟著就皮笑肉不笑的道:“最近不太平,幫主規定,附近街道內的生意都要多交一兩銀子的保護費,拿錢吧。”
眾人倒吸冷氣。
李老頭經營的這家小酒館,全靠附近街坊鄰居照應著生意,運氣好了一年到頭也就能落下七八兩銀子,豹爺一年收兩次保護費,一次一兩,這漲了一兩,一年就要交四兩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