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兄……”
對於方平的到來,現場最為震驚的除了顧玄風以外還有兩人,一個是泥塑雕像般愣在了原地的陳天德,一個就是裴嚴了,二人相識於微末,彼時還都只是中三品的修為,後來在大澤府城相遇,短短三年時間不見,卻是這般場合重逢。
“裴兄。”方平是以微笑的點了點頭,而後旁若無人般的走到了陳天德身前,僅從老同志七竅流血就能看得出老同志傷的不輕,方平遂將一股溫和綿長的龜息真氣輸送到了陳天德體內,後者的臉色慢慢紅潤了幾分。
“多謝……多謝啊,你小子……怎麼會。”陳天德喉嚨蠕動,千言萬語到了嘴邊說不出口,要說他不記得方平,那是不可能的!
想當初方平出現時,他驚為天人,可這小子卻被一尊妖魔盯上了,後來方平把妖魔引到了他面前,逼得他一大把年紀了,不得不與方平一起聯手斬妖除魔,此刻回想起來還心驚肉跳。
“恩,前輩與我故交,何言一個寫字。”方平笑容熙和,徹底改變了他在老同志心目中的形象,倒也不是演出來的,昔日要不是陳天德舉著骨頭的火把,毅然決然與方平一起斬妖除魔,鎮殺了那羅泉,方平已經成了那羅泉的血食。
否則方平也不會來鐵劍門拜訪老同志,只是沒預料到橫生枝節的捲入到了一場風波里來。
“小友不是鐵劍門的修士,想要多管閒事嗎?”
負手站在遠間的陰鷲長袍老者,面色森寒不悅的發出了質問聲。
陳天德低聲的提醒道:“他是天生教的人,先天之境!這一次純粹是衝著我鐵劍門來的,要不是那個小畜生欺師滅祖,給老夫還有掌門下了毒……”
“哼!欺師滅祖又如何,老東西你以為他來了就能救你離開嗎?曹壇主可是先天之境的超級強者!”顧玄風神情堅定的大喝道。
方平斜睨了眼:“伱一個叛徒神氣什麼?滾一邊去。”
顧玄風:“……”
至於說天生教嗎,方平心算了一下,他好像殺了不止一個天生教壇主了,前不久才在天風鎮內滅殺了一個袁無極,這又碰到一個先天之境的曹壇主,一斑而窺豹,天生教的勢力之大,底蘊之強,都不容小覷。
與武道宗派還有所不同,天生教是一個立志推翻朝廷的組織。
方平大致的掃了一眼,在場只有那曹壇主一個先天之境的天生教強者。
還只是天人境第三變,方平可是天人境第四變了。
“那就好辦了。”方平自語了一聲。
臉色陰鷲的曹壇主皺了皺眉頭,什麼好辦了?這小子看不起他還是怎麼著,可他也不敢直接動手,方平一口氣卷飛了一名中三品武者,極可能是先天之境的修為,這麼年輕就修煉到先天之境,還這麼巧合出現在鐵劍門,背後說不定有人!
也可能山腳下已經聚集了千軍萬馬。
“小友真要與我吾教作對嗎,需知天生教教眾多如牛毛,廣佈四海,朝廷都奈何不得吾教,這樣吧,小友要是與他有舊,老夫可以允許你帶他離開,可其他人嘛,一個都不能走。”
先是強調天生教有多麼恐怖,再適當讓步,賣給方平一個面子,不得不說,這曹壇主也是一個睿智之人。
方平置若罔聞,把目光投向了陳天德。
陳天德明白方平是什麼意思,苦笑了一聲,決絕道:“老夫自幼便在鐵劍門修行,得兩代掌門看重,今日一劫,宗內弟子半數夭亡,老夫要是貪生怕死,狼心狗肺之輩,大可以跟你離去,可老夫做不到……小友不必管我,今日老夫誓……”
“好了,話說到這個份上,晚輩已知曉前輩之志。”方平權衡過利弊,不管為好,可習武之人到了他這個境界,求得就是一個心意順暢,念頭豁達。
退一步說,方平已經走到了這個位置,修到了這個境界,猶如站在了風口浪尖,有心避開種種麻煩也是枉然,除非他能割捨紅塵,躲到大山深處十年如一日的避世而居。
想通了這一關節,方平也就沒什麼好猶豫的了,眼神也變得可怕起來,幾乎化作刀劍般擊穿了曹壇主的血肉之軀,“三息之內,帶上你的人,走!還有,這個叛徒不能走。”
顧玄風心裡咯噔的嚥了口吐沫,“曹……曹壇主,你可不能聽這小子胡說八道,他是在裝腔作勢罷了,您是先天之境的超級強者,殺他易如反掌。”
曹壇主不這麼想,方平驟然露出的目光,簡直大恐怖,一如是萬千刀劍般,無形無相,又無物不破的擊穿了他的血肉之軀,可圖謀鐵劍門,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此事還是天生教一位大人物分派下來的,所圖的是鐵劍門一件寶貝。
“小友……可否。”
方平不聽,骨骼咔嚓扭動,氣血蓬勃滾動中,身形扭曲了空氣,腳掌犁破了大地的消失在原地,出現之時,渾如一尊滅世魔神的矗立在了曹壇主身後。
“不……”曹壇主汗毛聳立,體內的真氣瞬間透體而出,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方平兩隻手掌探出如電的搭在了曹壇主的頭顱兩側,接著擰瓶蓋般,左右一轉,但聽得骨斷筋折之聲響起,一具屍體倒在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