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戲開始了。”
“大澤府爾不過是兗州十三府之一,不管是人口總量,還是武道之風,都排在兗州十三府中的末尾,想不到此番至此,還能看到一個可造之材。”
楚瑛統率大軍逼近連家堡前的時候,連家堡內的一座塔樓上,兩個身穿墨黑鶴氅,氣息完全與四周融為一體的男子,置身事外般的眺望著連家堡外即將發生的碰撞。
“可造之材?老哥指的是那小子不成?”
右邊身材健壯,背後掛著劍匣的男子,眸光閃爍如電的鎖定在了連家堡前的少年。
騎在異種寶馬背上的少年,相貌平平無奇,可神完氣足,血氣旺盛,劍匣男子一眼就判斷出少年處於中三品行列。
“觀其外貌還不及冠,卻已經駐足中三品序列,此等才情放到兗州州府中也是中上之才。”
一旁兩鬢斑白的男子點了點頭,不由想起一句話:深山藏虎豹,田野埋麒麟。
來到大澤府城的幾日裡,他已經走遍大澤府城多處城鎮,能讓他心頭一震的,認可其武道天賦的也只有騎在異種寶馬背上的寸頭少年了。
不在多看的收回目光,兩鬢斑白的男子望向了連家堡深處的那一座石堡。
他這一次來是要斬妖除魔的,大玄律法明文規定,逢妖便殺,不論對錯,與妖魔有關的一切人員也都要株連九族。
透過特殊的觀望之法,男子吸了口涼氣:“這連家堡內的妖魔不容小覷。”
他能看到連家堡深處的石堡上空,沉澱著一蓬濃郁而詭異的黑氣,那是肉眼凡胎看不到的。
劍匣男子亦是肅然,豪邁的笑道:“實力夠強才有意思,倘若是那種一次魔胎涅槃都沒有渡過的偽妖魔,殺起來也沒多少意思。老哥你就為我掠陣,先讓我試一試那妖魔真偽。”
話音落下,劍匣男子彷彿乘風御劍般騰身躍起,在虛空橫渡出百米多遠,幾個呼吸便到了連家堡深處的石堡前。
“噹——”
“噹——”
鐘鳴聲響徹天際,連家堡內一片騷亂,堡外大軍壓境的景象,給連家堡蒙上了一層大難臨頭的陰影,值此關鍵時刻,一個滿臉橫肉,體魄龐大的男子,令人敲響銅鐘,召集了連家堡內幾百名武道精銳,趕向連家堡外聽候連飛虎的命令。
連家堡內的三千堡兵也都上了城牆,拉弓的拉弓,舉刀的舉刀。
連飛虎額前流淌著一層不易察覺的冷汗,心頭也狠狠咯噔了一下,怒視著楚瑛:“你果真是與這賊子串通一氣,狼狽為奸!”
楚瑛嗤之以鼻,笑道:“什麼叫狼狽為奸?你連家堡供養妖魔,橫行一方,於情於理都該早些剷除,今日本將引兵至此,你還是快快下馬受擒吧。”
一席話發出,連飛虎面色震動,他連家堡供養妖魔的秘密一直只有他和連家堡堡主知曉,楚瑛居然知曉,那今日的陣仗,應該是早有預謀了。
“五千府兵就想吞滅我連家堡,痴心妄想!”
連飛虎哼了一聲,要他下馬受擒,他寧願殺出一條血路來,何況連家堡深處的妖魔就是他的儀仗,他可是親眼見識過連家堡深處那一尊妖魔的恐怖面貌。
“賤人,我今日定要把你碎屍萬段!”連飛虎把目光擱在了夫人身上。
往日的恐懼還刻在夫人的骨子裡,遭到連飛虎的威脅後,夫人把頭埋到了方平的懷裡去。
連飛虎越看越氣,肺都要炸開,猩紅的眸子鎖定著方平:“你究竟是什麼人!”
方平三番五次的潛入到連家堡內,不難想象連家堡供養妖魔的秘密就是方平探聽到的,殺害連家堡堡主的也是方平,可連飛虎到今日都不知道方平是什麼人,連名諱都不得而知。
“說出吾名,嚇汝一跳。”方平搖了搖頭,他讓楚瑛喊來一名重甲黑騎,把夫人送回到山陽縣內城去,夫人留在這裡只會礙手礙腳。
目送著夫人讓帶走的連飛虎,也不阻止,嚴峻的形勢下他反而比任何時候都要鎮定。
局勢上來看,連家堡有三千堡兵,數百武道精銳,可以和楚瑛帶來的五千府兵,兩百多黑甲鐵騎打個勢均力敵。
“手下敗將,伱們兩個聯起手來也敵不過我!”連飛虎舉起了方天畫戟,兵對兵將對將,他只要斬殺了方平,楚瑛二人,五千府兵定然潰散而逃。
“莽夫。”楚瑛一臉讀過幾本書的樣子,眼神冰冷的看向連飛虎身後,高聲道:“連家堡橫行地方,蓄養私兵,又在暗中供養妖魔,其罪當誅。然而,法不責眾,不知者無罪,凡是願意放下兵器,倒戈一擊的,一律不予追究。”
上善伐謀,楚瑛的話掀起了不小的動靜,但作用有限。
“武道至上的世道,嘴皮子作用不大啊。”方平淺笑的道。
“你還有心情說風涼話?”楚瑛瞪了眼少年,加重了語氣的敘述著問題的嚴重性:“你們不是連家堡的家奴,而是大玄百姓,誰要一意孤行,助紂為虐,那就是取死有道,父母妻兒都要發配充軍,永世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