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下們,那些雄赳赳的大漢,抽抽著臉。
那些舞文弄墨的槍手文人,瞪著眼珠子。
還有陳禹等人,也表情複雜,半邊臉想笑半邊臉想叫,糾結的表現出來,就是一副扭曲著掙扎的面孔。
就連見慣了恩客們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的唐安安,也捂住了小嘴,用袖子擋住了臉,雖然看不到她的神情,但那雙露在外面的眼睛,彎彎的猶如天上懸掛的明月。
“你……”謝堂吞了一口唾液,顫悠悠的問:“……說什麼?”
他都忘了應該把長孫弘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扒拉下去。
長孫弘聳聳肩,把那隻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
“我說啊。”笑容裡透著狡詐的味道,就差露出屁股後頭的狼尾巴,長孫弘把身子稍稍傾斜了一下,靠謝堂更近了一點:“熱血男兒,怎麼會做別人的門客?要做,就該你來做我的走狗!”
這話說得很大聲,閣子裡每個人都聽得到。
他手上的力道很大,謝堂是個不通武道的半罐水文人,哪裡頂得住,身子矮了下去。
從旁邊看,長孫弘就像一個仁慈的上帝,在親切的扶著信徒的肩,佈道解惑。
雖然這個信徒的表情很憤怒、憋屈和難受。
長孫弘按著謝堂,把目光投向了撲過來的大漢們。
臉上依然帶著笑,只是冷了幾分。
陳禹上前,一個蹬腿,準確的踢在了第一個撲上來的大漢肚子上。
呂文德怒喝著把酒壺扔出去,擊中第二個大漢的鼻子,那大漢仰頭跌倒,還未著地,就被跳過來的呂文德一腳踩成了蝦米。
閣子裡就像寧靜的海面,在一秒鐘內颳起了颶風,無聲無息的水瞬間幻化為幾層樓高的大浪。
杯兒碟兒盤兒橫飛,湯汁和菜葉在人體間交錯,跟著暴喝的擊打動作和拳腳到肉的悶響混雜,讓這間不大的閣子,熱鬧了起來。
一切都像慢動作一樣奇妙,長孫弘在身邊蹦來蹦去打鬥的人叢中,擰著死命掙扎的謝堂,慢慢的退後,最後坐在了牆角的一把凳子上,還不忘跟躲在這裡的唐安安露齒笑了一笑。
“不要怕。”他安慰宛如驚弓之鳥的美女:“他們的老大在這裡,不用怕。”
唐安安縮在一個花架旁,把自己的身體儘量的躲在架子後面,無奈花架太小,哪裡遮得住。
她欲哭無淚,自己是來串場賺錢的,怎麼會惹出這麼大的禍事。
那是謝堂啊,你們把他弄成這樣,怎麼收場?
此刻的謝堂身上,沾滿了油膩和湯水,那一身昂貴的衣服,因為被長孫弘在地上拖行的關係,變得皺皺巴巴和齷蹉不堪,就連保養得很白淨的臉,也被磕出了一塊很大的青紫。
“麻煩你,把地上的那些筆墨遞過來一下,我要用。”長孫弘掐著謝堂的脖子,不讓他亂叫,也任憑這個紈絝胖子翻白眼,友好的對唐安安道:“對了,還要拿一張紙,我要讓他寫幾個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