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貴弓著腰過去,陪著笑臉跟領頭的兵首說些什麼,兵首看了看長孫弘,板著臉問了幾句,神態倨傲,顯然不怎麼把王貴放在眼裡,王貴表情很不自然,強作笑臉的磨蹭了許久,兵首才才揮揮手,讓他們進去。
走進大門一段路後,王貴才不滿的瞅瞅後面,發洩般的嘀咕:“有什麼了不起?這兒老子才是地頭蛇,一幫兵痞子,神氣個什麼勁?”
長孫弘好奇的問了一下,原來李傑大發雷霆,對險些被刺客得手一事極為惱火,撤換了知州衙門內外的守衛,全換上了制置使司的廂軍,大頭兵們自然對王貴之類的衙役不怎麼客氣,王貴受了氣,當然不高興。
“這幫兵痞子,在邊境上跟北虜幹仗不行,除了打敗仗什麼都不會,這會兒跟我們神氣活現的,得意什麼?”王貴咬牙切齒,平日裡都是他欺負人的,哪裡被人欺負過:“要不是今兒出了事,哪輪得到他們囂張?呸!”
長孫弘點點頭,又回頭看了看,制置使司的護兵,必然是從廂軍中優選出來的佼佼者,看其儀容,倒不失強悍。身高體健披堅持銳,其散發出來的那種勃勃威猛之氣,根本就不是王貴這種衙役所具備的。
別看王貴在人後唧唧歪歪,剛剛面對廂兵時低眉順眼的模樣,絕不是裝出來的,而是面對強者時自然的反應。
大宋的兵,看來並不是真的不堪一擊,僅憑守門的這一批人,可算銳卒。
衙門裡面,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廂兵們來往穿梭戒備森嚴,原本的州衙差人都被當做下人使喚,發配到一些外圍哨崗,中堅的守衛力量,都換成了制置使司的人。
這些兵跟門口的人比起來,只強不弱,鎮的王貴連牢騷都不敢發了,悶著頭只管走路,不一會,就來到了大堂上。
這裡守衛更是嚴密,四面都是兵,大堂前的空地上,三具刺客的屍體擺放在那裡。
兩個仵作蹲在屍體前檢視,有個虞候迎面過來,攔住王貴,問了下,就揮手讓王貴離去:“這小哥就交給我,你可以走了。”
彷彿是在打發一個下人,王貴卻連屁都不敢放,喏喏的退下去。
虞候領著長孫弘,直奔大堂,令長孫弘在堂前階下等著,他去稟報。
長孫弘等於就站在那三具屍體側面,屍體有兩具被砍成了幾段,血腥氣刺鼻,讓他忍不住掩住了鼻子。
雖然難聞,但等在階下無事可做,長孫弘隨意的側目看了一眼,恰巧仵剝光了屍體的衣服,離他最近的那具屍體右腿有明顯的傷口,似乎被鈍器砸斷了腿骨。
身形也很高大,胸口背心有貫穿的箭創,長孫弘覺得,可能這就是被他無意之間從頭頂打下來的刺客。
這一眼看得隨意,卻讓他瞬間眯了眯瞳孔,一樣東西使他頓時把注意力移了過去
屍體肌肉發達,滿身的腱子肉鼓鼓囊囊,堪比後世的健美冠軍,不過這並不是吸引長孫弘目光的原因。
一個女子的刺青醒目的紋在屍體的胸口處,色彩斑斕,佔去了屍體整個胸腹間的位置。、
紋身的匠人是個高手,女子左手拿鋤頭,右手持鐵鏟,身形修長,栩栩如生。
這女子長孫弘認得,在李家村鹽棧的神臺上,就供奉著她的泥像。
她是井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