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張守珪,臉蛋漲得一片通紅,卻依然不願離去。
李行周眉頭微微一皺。
“怎麼,和你說了這麼多,你還不明白?”
張守珪大口地喘著氣,搖搖頭說。
“多謝主帥指點,我明白了。”
“主帥說得是,我們這些新兵,的確還太幼稚,也沒有資格質疑上官,違背上官。”
“可是……”
他咬咬牙,抬起頭來望著李行周。
“可是我還是不服。”
李行周等人都是一楞。
“為什麼?”
樸景泰更是火了,一手已經按在了刀把上。
“臥槽,你小子是活膩歪了!”
張守珪大叫起來。
“因為還有一批人,他們也是新兵,可他們也是什麼都不做!!!”
他長臂一指,帶出不滿的喧囂。
奔騰向那不遠處的後方。
那裡,八十三名新兵,正呆呆地望著他們,不知所措。
......
對於王行儉來說,今天一天的遭遇,差不多是他一生經歷中的不幸的總和。
他今年才十八歲,剛剛弱幹之年。
從出生的那天起,他就是含著金湯勺來到這個世界。
他的父親疼他,母親愛他,家人照顧他遵從他,但有所求,必有所應。
他是家中長子,將來註定是要繼承河州王家的家業的。
他自己也爭氣,幼熟詩書,少知禮儀。
王元感對他愛若珍寶,常說王氏一門,惟吾子獨秀。
然而他縱然再聰明,再懂禮,終究是個世家子弟。
他雖然懂詩詞,知進退,懂得善待下人,博取善名,知道尊敬父母,孝順長輩。
可他卻從沒真正見過這世間險惡,也不懂那韜略心機。
他能吟人有旦夕禍福,月有陰晴圓缺。
卻從未想到過有一天,這不測命運竟然會降臨到自己身上。
他本是天生貴胄,這刻卻如階下之囚般成了將赴沙場的軍人。
天知道在那之前,他連一天的刀槍都沒摸過。
他連摸把菜刀,都要被父母訓斥為不求上進。
而現在,他卻得學著怎樣去殺人了。
甚至在這之前,他就得先適應軍隊中的生活習慣。
這一切,在他眼裡,便仿如一場噩夢一般。
大軍行走了一段時間後,王家子弟大都已經疲憊不堪,他們連站都站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