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而不是救不了。
他能救，但是為什麼要救他們。
“我與你們不過萍水相逢。若說交情也不過是村子裡面有人借給我們一間房，可對比我夫人對你們的救命之恩，你們所給的那一間房又能算得上什麼？”
容與的聲音由始至終都是冷的，而他這些話也不過在道出一個事實罷了。
不是村裡的人對他們有恩，反而是他們對村裡的人有恩。試想昨晚若是慕晴暖不出手，其他人不必說，就是那五個重傷之人，絕對是必死無疑的。
而既然是他們才是村裡人的恩人，那受恩之人又哪裡來的理由，讓施恩之人繼續伸出援手呢？
趙福康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他並不是因為憤怒，而是愧疚。少爺說的一點都沒有錯，他有什麼臉讓本來對他們已經有大恩的少爺和少夫人再繼續救他們？
“你所說的那個青城縣知縣，在別的地方不說，至少在這青城縣上是一方長官。你覺得在他的地盤上與之對上，我們七個人會面臨什麼樣的危險？”
容與的話讓趙福康越發的羞愧，他實在是太自私了，只想著讓少爺和少夫人救救他們，卻忘了那青城縣知縣既然敢如此跋扈，那不可能沒有倚仗。
就算少爺和少夫人，包括其手下的人再厲害，可是他們也就只有七個人……而青城縣知縣的爪牙卻不知道幾何。
“對不起，對不起。”趙福康白著臉，連連往地上低頭，“我沒……”
他想說他沒有想到這些，可是不說還好，一說不就是更加證明他的自私嗎？
而他也確實太過自私了。
“我這就離開，一定不給少爺和少夫人添麻煩。”這件事情是青城百姓的事情，不說少爺和少夫人是他們村裡的救命恩人，就算不是，少爺和少夫人也不過是與他們萍水相逢的過路人，他們又有什麼理由拉一個與這件事情毫無關係的無辜者下水呢？
而這可能不僅僅是一個泥潭，而是地獄。
說著趙福康又往地上磕了一個響頭，這才起身躬著身子要離開。
沒有人叫住他，只是在他要離開的時候，他自己卻停下了腳步，然後又見他再次跪在地上，伏首。
“我雖然不知道少爺和少夫人是哪裡人，又要往哪裡去，但希望少爺和少夫人趕路的時候，不要去距離我們村莊不遠的那個龍石山。
那日我們所遇到的那群襲擊我們的人身手都很厲害，就好像少爺一樣，是身懷內力的高手。他們每個人都一身黑衣，然後蒙著臉。那日我們雖然沒有看清他們的容貌，但是我卻記得他們的眼神……”
趙福康頓了一頓，小心翼翼偷偷地看了容與一眼，才說道：“那是看死人的眼神。後來我們被襲擊，若不是當時我們剛好在斷崖上，正打算要採一點草藥賣，被嚇得走投無路跳崖，當時我們肯定是必死無疑的了。而那時，我聽見其中一人說……”
趙福康突然抬頭看容與，“他說，‘軍營重地，不準閒雜人等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