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丞相懾於容與的氣勢，臉色僵了好一會才幹巴巴著聲音回道：“王爺說笑了。暖兒是下官的嫡女，這相府中無人會欺她。”
這冷心絕情的玄幽王還當真前來這相府，是為了給他那個從來不放在心上的嫡女做主的……
慕丞相眼簾微垂，將眸底的算計藏好。
容與看了慕丞相一眼，淡淡收回眼神，“綠闌。”
綠闌聞言走上前，“奴婢在。”
一見綠闌走上前，慕丞相便知曉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情恐怕不能善了。這綠闌還有那個紅珊都是出自玄幽王，而這段時間她們兩人都與他的嫡女待在一起，相府中發生一些什麼她們都是一清二楚的。
這麼一想，慕丞相又覺得之前自己太過沖動了。若想調查處葉府到底發生了什麼也應該從長計議，他這個女兒雖然隱忍，但是……從來都比其他子嗣更不好控制。
“回稟王爺。從大前天開始，小姐便被相爺以保護的名義軟禁在暖香閣之中……”
“王爺，這軟禁之事可萬萬不是實情。”綠闌還沒將所有的事情說完，慕丞相便對容與抱拳解釋。
“那相爺的意思是奴婢在對王爺撒謊？”綠闌也並沒有因為慕丞相的突然打斷也減弱半分氣勢。
被一個奴婢用如此不敬的語氣說話，慕丞相神色略顯不悅。不過他也只看了綠闌一眼，再次將目光轉向容與，“前不久相府中有人假扮侍衛進來要刺殺暖兒，為了安全下官這才讓暖兒不要出府。下官是暖兒的父親，這麼做都是為了保護暖兒，又怎麼會軟禁她。”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明明浸淫朝堂數十載，可在面對這個尚未及冠的玄幽王的時候，他竟然心裡忍不住地要慌亂。
“是嗎？”容與看了慕晴暖一眼。
其實實情到底如何，他一早便知情，而如今過問也不過是走一個過場。他可以不顧任何理由殺人，就算是那些御史都不敢隨意彈劾他。可他要顧忌他的暖兒還要在這相府中待一段時日，凡事不能做得太絕，否則……狗急跳牆。
慕晴暖與容與對視一眼，並沒有應聲。
慕丞相看著繼續解釋：“確實如此，那日相府中的總管也在場，為救暖兒他還斷了一隻胳膊。”
說這些話的時候，慕丞相只覺得自己的臉上火辣辣地疼，那些所謂扮成侍衛的刺客到底是誰的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而那些人那日出現在暖香閣的目的是什麼他也是一清二楚，而方總管為何失去一條胳膊他同樣一清二楚。
可如今這些“一清二楚”他一個字都不能說，只能用早前他那嫡女用來搪塞眾人的說辭，來回稟這玄幽王，還是在他嫡女在場的情況下。
這簡直就是讓他被人當眾打了一巴掌。
慕丞相話落，就見失去方總管從不遠處走來。此時的方總管似乎和從前沒有什麼兩樣，只是他目光掃過慕晴暖時候那一閃而過的晦暗和恨意卻是欺瞞不了慕晴暖的眼睛，也逃不過容與的眼睛。
除此之外，他那原本原本應該飽滿靈活的右手手臂，如今也只剩下一條空蕩蕩的袖管了無生氣地垂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