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窗桕傾斜進來，透過窗紗，星星點點落在地上，也將整個房間照亮。
房間裡面雖然沒有太過奢華的裝飾，可每一樣、每一處都無不顯露出精緻。
除此之外，這房間之中最精緻的應該是那坐在他們對面的人。
一身青衫當時弱柳扶風，可是挺直的腰背卻又如白楊樹那般不可彎曲。
儘管此時的葉知許帶著面紗，但是當慕丞相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卻還是愣住了。
想來他七八年沒有見過她了，蔣氏入府之後，她轉身離開，將自己關在這徐寧閣之中。後來他幾乎沒有見過她，幾年加上來次數也有個幾次，只是每次看到她，她的狀況都不好……
甚至有時候，他會覺得她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而距離最後一次見她，也過去了七八年，他本以為她的狀況會更加糟糕，卻沒有想到……
她是瘦了，比從前他最後一次見她的時候還要瘦很多，從她有些凹陷的眼眶便能看出來。
只是這個時候的她看上去並不可怕，反而讓人忍不住將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而她本來就有這樣的本事，從前天闕第一美人的名頭也不是隨便叫的。
見慕丞相出聲，蔣氏不甘心地咬了咬牙，明明已經是風中殘燭，偏偏還能使出勾人的狐媚手段。
“妾身給姐姐請安。”蔣氏咬了咬牙，將心中的不甘藏好，恭恭敬敬地對坐在上頭的葉知許行禮。
對比慕丞相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葉知許在慕丞相進門之後，目光也不過隨意往慕丞相身上掃了一眼，便淡淡地收了回來。
素錦將兩人迎進來之後，便站到了葉知許身邊，小心看著葉知許，確定她在見到慕丞相和蔣氏兩人同時出現的時候，神色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便也徹底地鬆了一口氣。
蔣氏出聲，葉知許將目光落在她身上。
當年他迎蔣氏入府之後，她心中難過萬分，並未多看這人一眼。只是當年一眼卻也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當年她也是如現在這般，恭恭敬敬地跪在她面前，用著嬌柔至嬌媚的聲音叫著她姐姐，對她行禮的。
“我這一輩中，家中除了我，也就只有兩位哥哥，未曾有過其他姐妹。這位只見過兩面的妾室，莫要叫錯人了。”葉知許淡淡回道。
“姐姐說什麼話呢，妹妹與姐姐共同服侍老爺，您又比妹妹我先行入府，又是這府裡的丞相夫人，妹妹叫您一聲姐姐也是應該的。”說著蔣氏揪了揪自己手中的絲帕，緊張道，“難不成姐姐看不起妹妹平民百姓出聲，不肯人我這個妹妹嗎？”
“葉氏的女兒所嫁之人不能納妾，所以我並不記得我和誰一起服侍過誰，還請不要再亂說了，否則我當時要叫人叫胡言亂語之人打出去了。”
從他迎了別人入府，他就再也不是那個要和她白頭偕老之人了。他雖然並未休了她，而他們兩人也未曾合理，但……
在她心中，他已經不是她的夫君，他要與誰一起都早已經和她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