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麼哭了？”說完這句話之後，素錦的聲音已經沙啞到不行。
她幾步上前，連忙要給葉知許擦眼淚，只是她自己的手本就顫抖地厲害，連手帕這樣輕若無物的東西都抓不穩，更何況是要給葉知許擦眼淚呢。
本來手足無措的葉知許看見比她更加無措的素錦，不知怎麼地本來收不住的眼淚竟是停了下來。
她抓住素錦那顫抖得厲害的手，從她手中拿過手帕，抬手反過來幫素錦拭淚，“素錦自己不也苦了。”
看著葉知許嘴角不自覺勾起的笑容，素錦呆愣在原地，眼淚更是流個不停，而她本來還想讓葉知許莫要哭了，可如今她自己也是眼淚怎麼都停不下來。
“素錦，莫哭了。”葉知許動作輕柔地幫素錦擦著眼淚。
素錦聞言連連點頭，但眼淚根本就像個不聽話的小孩，還是不停地從眼眶話落，順著臉頰，不斷往下滴。
看著素錦不斷落淚的模樣，葉知許心裡頭一酸，本來止住的淚水再次落下來。
素錦看著，著急不已，“夫人，你別哭，你別哭。”
可是她自己的聲音早就因為哭泣而顯得沙啞無比，葉知許聽著，眼淚更是停不住。
看著哭個不停的素錦，她就不知怎的會想起他爹爹還有她的哥哥。
他們兩人在外面都是帶兵打仗，讓人聞風喪膽的大將軍，可對於她，那就是將她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最是疼愛她的好爹爹和好哥哥。
素錦跟隨在她身邊這麼多年，她這般模樣，這些年她還不知道要怎麼擔心。而素錦還是每日能守在她身邊，那她爹爹和哥哥呢？
從她嫁來這相府，剛開始幾年，她還會時常回葉府，而這都是要在蔣氏沒有入府之前。
蔣氏入府之後，她便一病不起……
因為病得厲害，她也不想讓她爹爹和哥哥前來，免得看著更加勞神傷力，加之她爹爹年紀本就慢慢大了，而他哥哥更是要一人撐起整個葉家軍，本就忙得腳不沾地……
可是……
如今想來，是不是她做錯了？不見未必比見了少了擔憂，或許只會更加擔憂。
主僕兩人在書房裡面哭了半晌，好似是要將他們這麼多年都沒有流的淚水一下子流個夠，一直到兩人的眼睛都紅彤彤的，腫得跟核桃似的，兩人才稍稍止住了淚水。
“夫人，咱莫哭了，都哭紅眼了。”素錦幫葉知許又擦了擦淚，然後說道。
這次葉知許到沒有一昧地哭個不停，倒是點了點頭，從素錦手中將錦帕拿過來，自己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還有那溼潤不已的眼眶。
“不哭了，以後也都不哭了。”
她自小便被捧在手心中，從未受過什麼罪，更何況是如此傷心的哭。
而唯二的兩次哭，一次是當年他將蔣氏迎入府之後，當時她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哭過，卻是聽素錦說過，她在他面前，一句話不說，然後落了一滴淚。
而現在是第二次，這一番痛苦似乎也將她壓在心底多年的煩悶都疏散了。
她竟是有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