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兒猶豫了半晌，才抬頭看著慕晴暖，眼眶還紅得厲害。
“小姐想我留下來吧？”
慕晴暖看著她，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說什麼傻話，我自然是想你留下來，不然我方才直接讓白離帶你走就行，還攔著做什麼？”
“嗯。”趣兒應了一聲，但此時若是仔細聽，便能聽出她聲音已經不像方才那麼沉悶了。
“我想，我想留下來。”趣兒摸了摸自己的眼淚，堅定地說道。
只是下一瞬她又為難了，她是想留下來，可是……
“可是我怕會給小姐您惹麻煩。”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蠱蟲的厲害之處了，若是白離真的要對付他們的話，就算有她護著，但也未必就能迎。
在苗疆，祭司和聖女的傳承是不一樣的，而且聖女更多的是為了誕下下一任祭司而存在著。
她若是真的和白離對上，贏率怕是十分之三都不到……
慕晴暖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轉頭看向容與，笑著問道：“我們能贏嗎？”
容與看著她，“只要你想，便可以。”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便取來給你。
只要你想贏，那我們就能贏。
再難，都會贏回來給你。
慕晴暖笑了笑，回頭再次看向趣兒，“聽到了嗎？可以贏的。”
若是別人說，趣兒未必就會相信。可是站在她眼前的不是別人，是她打心裡便尊敬的小姐，還有對她們小姐好到不行的玄幽王。
本來忐忑的心，在這一刻安定了下來。
慕晴暖看著她點了點頭，這才又問道：“趣兒，帝王蠱能從你心臟取出來嗎？”
趣兒點了點頭，就要去取，便被慕晴暖攔住了，“它和你不是共存亡？這樣貿然取出來會不會對你有害？”
趣兒搖了搖頭，“只要它不死，我就沒事。”
她大抵是想到了容與已經將關於帝王蠱的一些事情和慕晴暖說了，“我只有兩種可能會死，一是我心臟中的帝王蠱死去，二是……”趣兒雖然極力隱忍，但還是忍不住露出了悲傷的神色，“下一任祭司誕生。”
祭司和聖女結合，聖女懷孕，生下下一任祭司。而下一任祭司會在老祭司死後繼任心的祭司，在此之前，下一任祭司根本無法威脅到老祭司，但聖女卻是不同……
生下下一任祭司之後，聖女心臟中的帝王蠱便會離開，去尋找新的聖女，新聖女找到之後，帝王蠱便會更換宿主，也就是新聖女。
這也標誌著聖女的走到盡頭，而尋找新聖女的過程往往不超過一個月，在這一個月中原來的聖女只能靜靜地等待著死亡。
“除了這兩種可能以外，除非我被一擊斃命，否則我都死不了。”趣兒頹然一笑，看著慕晴暖，忍不住問道，“小姐，我這樣是不是很像一個怪物啊。”
就算受了再重的傷，靠著體內的帝王蠱，她都能慢慢給養好了。
就算是個殺不死的人。
可是沒有人是殺不死的。
只有怪物才會殺不死。
她就是那個殺不死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