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撇了一眼道:“江小白你確定你見到的是水鬼?我怎麼覺得你記錯了?”
“你懷疑我……?”江小白的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他轉過頭的時候正好看見水霧停止向前蔓延,一位如仙女下凡般地絕美女子拖著水綠色長裙自水霧中緩緩走出,“我也覺得我碰見的不是水鬼。”
“你在哪?”女鬼終於開口了,她沿著街道一家一家地喊道,嘴裡只有這三個字。
“她到底在找誰?”李銘躲在暗處看著女鬼一家家走過,那些本是熄滅的燈籠也神奇地全部點亮,地面上留下一條長長地水跡。
“塵歸塵,土歸土。”房頂上不知何時早已經站著一位勁裝女子,那血紅色的披風在夜風中颯颯作響。
女鬼緩緩抬頭望向這位打攪自己的不速之客,問道:“你知道他在哪?你帶我去找他。”
“真的是她。”李銘驚異低聲道。望月城外一別八年有餘,後弦並沒有太大變化,故人安好。
江小白道:“認識?”
“後弦,她就是我說的那位箭術高手後弦。”李銘笑著說道。
江小白也是激動一笑,道:“熟人就好辦事了,捉了這水鬼五五分賬。”
後弦冷哼一聲:“你修為不淺,就不要與我裝瘋賣傻了,你每晚都來打攪這城中之人居心何在?”
女鬼用憂傷地語氣說道:“我只想找到我的周郎,他不見了。”
“與她廢什麼話,直接捉了好領賞銀。”江小白自暗處跳出,李銘急忙跟上。
後弦怒氣衝衝地瞪著二人:“哪裡來的不知死活的小鬼?還不滾開。”
“是我,八年前望月城外被你救過。”李銘趕忙報出身份,依著後弦的脾氣和江小白的不知死活,真擔心他們先打起來。
後弦笑道:“原來是你這小鬼,你們快些躲開,這隻女鬼修為深不可測,待我收拾了她,再問你要那四兩銀子。”
女鬼忽然有些暴躁起來,眼中慢慢浮現出狠唳之色:“你們也和那些人一樣是要來收我嗎?若是識趣趕緊離開,我要找我的周郎。”
後弦神色嚴厲地指著女鬼:“何必執念,你可知道你每晚在這城中游蕩已經鬧得人心惶惶,你既已死去,便該去地獄投胎才是,你的周郎顯是不敢見你。”
“我只要找到周郎,我未曾害人。”女鬼氣勢絲毫不弱後弦,落地的水綠色長裙忽然鼓的飛起,李銘和江小白感覺到一陣冰冷的狂風襲來,再睜開眼的時候便看到漫天箭陣,“周郎答應和我歸隱山林的,他答應要娶我的,你這個可惡的人類竟然敢騙我,找死。”
“懶得和你廢話,拿人錢財替人辦事。”後弦迅速解下背後的長弓,自腰間竹筒中挑出一根機關小箭,“冰天雪地。”
飛箭被灌注道力呈淺紫之色,呼嘯至女鬼頭頂的的時候忽然化作漫天雪雨,這一方天地倏忽六月飛雪,落地結冰。
女鬼怔怔地望著籠罩著自己的冰天雪地,絲毫沒有畏懼之色反倒不經意咦了一聲,道:“你這箭術似曾相識,倒像極一位故人。本來想開個殺戒,看在故人的面子上便給你些教訓。”
“你這女鬼又怎知我神箭一門的精妙箭術?”後弦不屑一笑,道,“你若肯束手就擒我便不將你打的魂飛魄散。”
女鬼嫣然一笑,望著後弦,用傲視一起地姿態說道:“鬼嗎?真是可笑,枉你習得此絕世箭術,竟不識得本仙。”
“仙?”李銘疑惑道。
暗中在佈置符陣的江小白也是頓了一頓,隨即罵了一句,“真是鬼話連篇,今天倒是看看你這隻仙有多大能耐。”
後弦心裡忽然一緊,她竟然被區區一個修為不錯的鬼給瞧得心裡發慌,強定心神,弓指女鬼,斥道:“大放厥詞,憑你也配論我的箭術。”
“哎。”女鬼悠悠一嘆,忽然,那漫天的箭雨失去了目標,下一刻她已經躍至空中與後弦遙遙相對,水綠色長裙此刻猶如那驚濤駭浪般波動,“不想故人的箭術竟淪落至此,今日便替他管教一番。”
李銘抓住背後的鐵劍,看著奔騰忙碌地江小白,問道:“你的符陣不是布好了嗎?”
江小白道:“我得加強陣法的威力才行。”
“你……”後弦大驚,她那一式冰天雪地竟然絲毫沒有傷到女鬼,此刻的她毫髮無損地足踏虛空與自己遙遙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