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回禮她從收到荷花印章那日就有想法了,奈何雕刻需要精湛的技藝還要不斷刷經驗值,她就只能放在心裡隨便想想無限延後,直到系統迴歸,總算彎道超車親自刻了這份遲來的禮物。
她刻的也是姓名章,不過只刻了朱文。
再有系統輔助這項手工活也免不了傷眼傷手,刻成一個就花了個把月時間,實在沒精力再刻第二個,加上為了掩人耳目不讓管家和張小樓他們知道自己在準備禮物,窮奇的具體樣子是她遍覽群書,找出所有涉及窮奇的圖案,絞盡腦汁才敲定了成品的最終版型。
“你刻的?”
張啟山見她如此反應一語道破,隨即沉聲:“手伸出來我看看。”
他刻過印章,知道稍有不慎就會劃傷手指,血跡斑斑。
越明珠從善如流,大大方方攤開手正反面都給他看,就是有細微的小傷口也早痊癒了,這會兒十指纖纖,別說破皮連個繭子都沒有。
想起破系統的欲言又止,她清了清嗓子,眼含期待:“表哥,平心而論,你覺得我刻的怎麼樣?”
低頭盯了半晌,張啟山緩慢開口:“憨態可掬,神形兼備。”
“那跟你身上的文身像嗎?我特意挑的窮奇圖案,前面刻壞好幾個,好不容易才成功這麼一個送給你。”
沉默好一陣,他微微閉眼:“......像。”
越明珠心滿意足。
聽著走廊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張啟山在桌後坐下,抬眼看向剛進門的張小魚,張小魚頷首:“名單已經轉交給日山,他說明早準時清點人數送出城。”
“恩。”張啟山長話短說,“前幾日讓你調查長沙是哪幾家商會在跟日本人續約,結果如何?”
“這是調查報告。”
張啟山伸手接過,一目十行。
南京政策存在弊端,少不了有人渾水摸魚“發國難財”,比起這些數典忘祖只知從百姓手中攫取財富為自己牟利的奸詐小人,明珠看不慣外國人囂張跋扈,燒了一片草坪又算得了什麼。
初時看到末尾名單上這些人他心中尚有不快,可轉眼想起讓不少人焦頭爛額、惴惴不安的大火,即便是再多的不快也都頃刻煙消火滅了。
張小樓及時奉上一個好訊息:“之前遣人打聽的那味神藥已有下落,佛爺,咱們是自己動手還是先通知二爺?”
提到藥,張啟山自然想起談話途中明珠喉嚨不太舒服,咳嗽過幾聲。
天氣日漸炎熱,剛剛看她穿的也不算單薄,頸上還繫著絲巾,他放下報告:“不是讓神醫來瞧過,這麼久也不見明珠身體有起色。”
“小姐她......”張小魚語塞,幸好小樓提過幾次,這會兒不至於一問三不知,“小姐她只在身體不適時會喝上幾日湯藥,好了就不肯再喝,神醫說需得堅持才會藥效發作,我看也不過是託詞。”
不管什麼原因,總不會是小姐的過錯。
他遲疑道:“他給二爺夫人看了那麼久的病,這兩年也沒見起色,都說是藥三分毒,他藥方不對,喝再多也無濟於事,況且那藥熬出來比一般中藥苦上十倍,確實難以入口。”
聽管家說,他們來長沙前小姐曾經在家中被一盞人皮燈籠驚了魂產生幻覺,事後佛爺就將家中所有價值連城的冥器清理出去,還私下派人到處尋找千年以上的麒麟竭,最後還是他從湘西那邊偶然尋回。
九門之中邪門的東西太多,難免小姐一時不慎撞上一兩件,麒麟竭不能驅邪,但至少可以蔽除瘴氣。
張啟山沒再多問,探手將檯燈下那枚袖珍可愛的印章納入手中,帶繭的手指細細摩挲印章。
他目光微沉,像出神又像凝神。
半晌,張啟山語氣平靜:“神藥的事不宜聲張,暫時不必知會二爺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