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難不成要我自己寬衣?”溫和低沉的聲音傳來。思緒被打斷。
容洵走到了水墨屏風前,漫不經心張開了雙臂,薄唇微勾看了她半響,打算耐心十足與她周旋。
既然容大人納了妾,讓姨娘服侍豈不更好?
這話當然只敢想想,不過魏寧活了二十幾年,上一世都沒給男人換過衣服,自然極不情願這麼做。
“我不會做這些,不如讓大人貼身寬衣的侍女來吧?”
加上心裡還在思索納妾的事,嘴上找退路趕緊推門喚人。
“我房中向來無侍女,寬衣之事親力親為,既然來了夫人這裡,便是夫人的職責了。”
容大人站在原地未動,長眉一挑看向她。
魏寧心裡忍不住吐槽了兩句,書中所寫果然不錯,大權臣冷情禁慾幾乎不近女色。
“那姨娘呢?反正大人納了這麼幾房姨娘,不如讓姨娘伺候……”
容洵溫聲道:“夫人可是對我納妾之事不滿?”
這話顯然將人問住了,貌似有些爭風吃醋的意思?
“我不是這個意思……”魏寧立馬搖了搖頭。
不知是否是錯覺,那對黑沉的眸子裡,除了飽含戲謔調笑的反問,貌似帶了些高興笑意。
只是明明說了那樣的話,為什麼是高興?
也不知道方才怎麼想的,突然冒出那麼幾句莫名其妙的話,可越解釋倒顯得越是掩飾。
“湯浴備好了,大人可要沐浴了?”這時玉煙敲了敲門,向房中二人請示。
容洵終是看了她半響,獨自走向內室:“今日夫人也累了,我一人去便是。”
紫菱送來洗漱的用物,又與玉煙疑惑相望退了出去。
“天色晚了,早些睡吧。”不知過了多久,眼看到了入寢之時。
床榻邊放著幾本賬簿,顯然是翻看過後合上的。
二人躺在床上,聽聞著彼此的呼吸聲,皆是睡著了般夜色靜謐。
“孟姨娘是太后的人,杜姨娘的身份還未查證,這些日子,我會讓宋嬤嬤留意著,除了晨時請安,不會讓她們隨意出入瀾月閣,自身行事別忘了小心些。”
夜的暗香浮動,耳畔傳來幾句低沉的話語。
身側之人隔得遠,聽得半是模糊不清,呢喃細語似是應了聲,繼而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這邊的公主府中,外院廊下匆匆走來幾道高大人影。
幾人皆是身穿冷硬鎧甲,冠發高束,腰間亦是握著冷冰冰的刀劍,路過外院正往府外而去,稍稍一回頭,便看見了不遠處翹首以盼之人。
“這麼晚了,侯爺還要去宮裡頭?”
樂華公主站在門前等了許久,直到那抹熟悉挺拔身影出現眼前,焦急似地邁出步子欲靠近上去。
不過腳步硬生生停了下來,身邊的元彤疑惑回頭,正好見到公主面容上極力忍耐傷心之色。
“本侯要去軍營,公主可又要一同隨行?”
虞泯寒帶著幾名手下,聽此問話立時濃眉一蹙。
冷冷回頭看了樂華公主一眼,而後側過臉去,薄唇抿起忍耐性子回答了句。
“今日不打擾侯爺辦公了,只是侯爺的香囊掉了,我讓盈姑姑給侯爺特地送了過來。”
這話說得十分溫和,與樂華公主平日之語氣大為不同。
盈姑姑心下寬慰,隨之遞上拾得的繡花香囊,可就在侯爺令手下接過之時,一道更為冰寒的聲音隨之而起。
“公主殿下可知這香囊是誰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