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玹亦為嬸嬸氣憤,那蕭禹乃京中不學無術之徒,與不少官家公子鬥雞走馬也就罷了,竟敢在京都公然作惡,欲毀了嬸嬸名譽!”
水墨屏風外傳來二公子冷冷的嗓音,像是壓抑怒氣般語氣十分低沉,讓房中幾人聽了為之一振。
“明玹來日若有機會,定不會放過此人!”
聽到此冷漠之語,莫說是玉煙和紫菱二人,就連整日看著公子一言一行的侍墨都被震住,府中之人都道二公子溫文爾雅,從不張口訓人,更何談如此憤慨怒言。
說話之人未覺不妥,另外三人則覺得今日三公子大為不同,身為顧家公子關心嬸母前來探望是情理之中,可二公子為大夫人打抱不平模樣,卻是有些過了頭了。
“二公子為人正直,是顧家之幸!不過公子也不必為小人氣惱,氣傷自己便是不值當了!”
床帳內響起了道清咳聲,打斷了幾人思緒,亦緩解了不合時宜的尷尬氛圍。
原書裡的二公子少年懷志,科考一舉成名後成為祁國良臣,大權臣為了得到巔峰權力走上黑化之路,最後祁國朝廷一幫忠臣和女主拯救了大權臣。
而顧二公子正是忠臣之一,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這些日子原主身邊敵人接二連三作怪,可書中又有許多事情還未發生,難以揣測中途再會發生什麼變故,為今想法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嬸嬸說的對,另則明玹不解,今日嬸嬸不是進宮拜見貴妃娘娘?怎會途經秋仙樓那種地方?”顧明玹並未察覺自身情緒不妥,疑慮盤桓心頭不去,便接著問出心中所惑。
玉煙聽了此話,心道這二公子真是心細如塵,也打心眼疑心起二公子對夫人動向為何如此關注。
這時床帳內伸出手來,紫菱見夫人要下床,便順手將月紗幔帳掀開,魏寧想好如何開口走近屏風道:“二公子有所不知,那馬車乃是貴妃娘娘特意安排。”
“想必二公子聽說聖上前段時日遇刺受傷之事吧?蕭家夫人吳氏乃是娘娘的親戚。”
顧明玹未料到有此一說,頗為不解輕聲道:“明玹在書院讀書時聽說過聖上遇刺之事,父親在書房議事時也曾提起,只是聖上病情已見好轉,嬸嬸提起貴妃娘娘與蕭夫人二人關係又是為何?”
“二公子仔細想想,夫人這段時日為何與貴妃來往?又與蕭家夫人吳氏在生意上是什麼關係?”
隔著屏風說話,魏寧著實不得不說話大聲些,可為了防著隔牆有耳,又已準備讓二公子知曉幕後實情,只好壓低嗓音繼續道來。
“嬸嬸打理國公府生意不辭辛苦,蕭禹之母吳氏母家是京中首富商賈……”
好在二公子是個聰明人,不用明說一點就破。
顧明玹細細思考,而後惶然大悟:“明玹明白了,原來貴妃娘娘是為了蕭夫人才出手打壓嬸嬸,這般暗算實在是小人行徑!”
“這些事本不該說與公子聽,可我念著那日二公子報信的人情,也是為了提醒公子一句,要提防蕭家人,也要提防自家人。”
秉承報恩之心,魏寧意在提醒二公子小心可能發生之危險,來日顧家若遇難留個心眼沒有壞處。
“多謝嬸嬸相告,那日是母親和長姐做下錯事,明玹若肆意包容便是罔顧了所讀聖賢之書!”
“此外夫子也常教導明玹,修身齊家方可平天下,明玹將顧府上下皆視作一家人,無論各房嬸母還是府中下人都要善而待之!”
二公子說話嗓音溫和卻擲地有聲,讓人聽罷不由心生暖意。
玉煙和紫菱二人靜靜陪同夫人細聽這些話,亦為之動容。
從來都是象由心生,善亦由心生,二公子身為主子卻從不苛待下人,一心維護顧府和氣,就連二房與大房不和,二公子也是盡力去彌補不和睦的關係。
一來二去說了不少話,其中疑惑都解了開,主僕二人若再在大夫人房中待下去只會落下話柄。
在侍女相送下,二公子與書童離開的棲雨閣,而與此同時在房外偷聽不成的凝露看到二公子離開,心有不甘跟著轉身出了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