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馳躬身行禮,再奏道:“臣請陛下定年號。”
寧淅腦海中第一反應便是:永樂。當年先生給他講明史,他印象深刻,燕王朱棣靖難成功,定年號為永樂。當然,他沒法用的。
寧淅想了想,道:“我才疏學淺,願大周永興,以永興為年號,齊先生以為如何?”
齊馳這點小事自是依著燕王,道:“可。臣請陛下扶先帝靈柩至乾清宮中停靈。擬先帝遺詔。再請太后懿旨,昭告天下。”
寧淅道:“好。”
齊馳目視殿中的大太監袁琪。袁太監高喊,“永興萬歲爺發駕…”
…
…
二十四日的上午,陽光和熙。賈環帶著數百名親衛站在皇極殿外。賈環在漢白玉丹陛上,看著眼前寬闊的殿前廣場。歷年大朝時,小官們都在殿外。
殿中的情形,聲音,這裡都聽的清楚。楊大眼憨厚的撓撓頭,問道:“三爺,這便完了?”擁立皇帝好像不復雜啊。
賈環一襲水藍色的長衫,揹負著雙手,腳踏的繪龍的臺階,陽光照射在他筆直、挺拔站立的身體上。影子落地。微風吹撫著他的臉。
賈環微微一笑,道:“大眼,那還要怎樣?走吧!”
事情完,當然沒完。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比如,遺詔。雍治皇帝的遺詔寫的太好,他肯定是不允許的。要按照罪己詔的模式來!
還有,寧淅要立即啟動程式,拜齊總督為東閣大學士。加封諸官,賞賜三軍將士,安定京中人心。同時,要以朝廷的名義,昭告天下:新帝登基。
天下的督撫們認可嗎?未必。平叛估計不可避免。他已經派錦衣衛去嶺南抓捕楚王。
還有,秋後算賬!等皇位,不是換件龍袍就是。要黨同伐異!一朝天子一朝臣嘛。
諸多事務懸而未決,寧淅應當很忙。他回頭還要分別和寧淅、齊總督見一面詳談。但,於此時,對他而言,自二十一日夜裡七點起兵的政變結束了!
他在殺死雍治皇帝后,採取一個折中的方案,來處理帝位歸屬。而不是埋頭殺殺殺。這處理起來,顯得複雜、繁瑣,甚至略憋屈!一日權在手,殺盡天下負我人。
但,政治上的事,並非殺戮可以解決。需要細緻、耐心。治大國如烹小獻。用力過猛,八成是亢龍有悔。
不管如何,他這一路終究是順利的走下來:將淅哥兒推上皇位。心中的重石,移開!一片輕鬆!京中諸事畢,他該去為山長、葉先生、大師兄抬棺下葬,重建聞道書院。
中國之文明,篳路藍縷,薪火傳承。為往聖繼絕學!他不會讓書院消失。那是山長、葉先生、大師兄他們的心血。
賈環帶著親衛走下丹陛。錢槐青衣小帽,快步小跑的跟著,笑的近乎諂媚,道:“三爺,三爺,我們現在去哪裡?”
“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