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馥嬤嬤近前道:“貴妃素來言出必行,娘娘得了這般承諾,也可以稍稍安心了。”
熹妃合了閤眼眸,“我自是不必擔心日後,可弘曆……”熹妃揉了揉作痛的眉心,原想著,若是五阿哥無子,弘曆還有希望,可現在——
桂馥道:“娘娘還是勸勸四爺吧。”
熹妃苦笑著搖了搖頭,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弘曆是何等驕傲。
年關將近的日子裡,舒錦好不容易籌備好了大宴,迎輝殿的熹妃卻突然病倒了,說是偶感風寒。
聽聞此訊的四貝勒立刻便領著福晉入宮侍疾——可憐四福晉身子骨才剛見好些,就被熹妃給傳染了。
熹妃倒是病得不打緊,沒幾日就好了,倒是四福晉生生病到雍正十八年二月春暖。
舒錦心裡暗罵了不知多少句渣男。
二月裡,她也總算能清閒些,無他,吳扎庫氏胎像穩固,因此又來她這兒上班了!
舒錦笑得那叫一個慈祥,還特特親自吩咐道:“那張椅子換個厚實些墊子,再加個軟枕。”
吳扎庫氏赧笑:“兒臣哪裡就那麼金貴了?”
舒錦忙將她摁在了椅子上,“坐吧,這花盆底鞋可累腳得很呢。”
說著,又把去歲年節大宴的相關章程給她瞧:“你先瞧瞧這個,以後的內廷大宴,都照著這個來便是了。”
吳扎庫氏大喜點頭:“是,兒臣會仔細研讀!”
舒錦便溜去暖閣擼貓了,並叫蘭若將一應冗雜宮務分批次送去書房,叫吳扎庫氏慢慢批閱。湯水飲子、點心糕餅不斷,期間還把吳扎庫氏喚出來,去外頭散步溜達了一圈。
孕婦不宜久坐嘛。
這一日,處理完雜物,舒錦便領著吳扎庫氏出去散步,正值三月春暖,湖畔的柳樹蔥蘢,湖上煙波浩渺,端的是極好的風光。
正在此時,太監小硯臺慌忙跑來稟報:“娘娘,四貝勒府上的大格格歿了。”
舒錦一怔,就是富察氏第一個孩子。
皇家何等重男輕女,永琳出生兩個月便有祖父賜名,大格格到現在也只是大格格,哪怕歿了,也連個名字都沒有。
這可是皇家啊!
吳扎庫氏如今日日都能感受到腹中孩子胎動,聽聞此訊,頓時心中大為慟然,忍不住雙手合十唸了一句佛號,“阿彌陀佛,真是可憐見的。”
舒錦揉了揉眉頭,富察氏的女兒怎麼會歿了?不是有個什麼固倫和敬公主嗎??
“怎麼會突然沒了?”舒錦有些納罕,該不會是被四貝勒的哪個侍妾給暗害了吧?貌似四貝勒府上有個寵妾懷孕了呢。
但也不對吧?就算要害,應該害永琳才對。
吳扎庫氏道:“四福晉當初生大格格的時候便折騰了好些日子,那孩子在孃胎裡憋得久了些,生下來便有些體弱……”
先天體弱?那夭折也不算意外。古代的小孩子死亡率高,倒也不必太過陰謀論。
舒錦嘆了口氣:“行了,本宮知道了。”
只是個皇子府上的皇孫女罷了,這般年紀夭折,哪怕是公主,還不照樣得從簡辦理?何況四貝勒已經分府,這事兒也不必她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