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壓危險，禁止入內。”
宋小成一邊念著鐵門上黃色三角牌上的字，一邊看著高赫自然的拉開了鐵門的，三個人一起走進那間看上去像是高壓配電室的的鐵門。
最後一個進門的崔嵬在身後關上了鐵門，隨著一聲咔噠聲，密不透光的黑暗才被燈光照亮。
展現在宋小成眼前的，好像是一個監控室。
中間一張簡陋的複合木板桌上擺著一大堆書本和紙質材料，最顯眼的卻是一個大號塑膠飯盒，裡邊的菸頭都已經快要裝不下了。角落裡只有一張單人床和一個破著洞的單人沙發，一個彷彿穿越自二十年以前的拇指床頭櫃上擺著一個空的泡麵碗，裡邊同樣塞滿了菸頭。
房間的一面牆上掛滿了螢幕，下邊擺放著一大堆一看就十分高階而精密的儀器，但是卻都關閉著。另外一面牆是軟木板牆，上邊用圖釘訂著一大堆照片和便籤紙，彼此之間用各色棉線連線起來。
宋小成一眼就看到了一張自己幾個月前的證件照，右邊用藍色線繩連線著林鬱的一張照片，下邊則是一張著火的餐館。
“唔……”宋小成皺著眉，捏了捏下巴。他自己從不抽菸，房間裡濃郁的煙味兒讓他有一點身處廁所的感覺。
“是啊，就用它來說吧。”高赫走到了軟木牆板旁，用手指指點點起來。
“最近這兩三個月以來，各地都大量出現各種非自然事件的報告。伯利地區傳來大量野生虎傷人事件，西南高原也有不少人目睹了‘會飛的人形怪物’。而你們這裡——X市，是超自然事件最多，也是最誇張的地方。”
“哦？還有比爆炸更離奇的嗎？”宋小成隨口問著。
高赫笑著搖了搖頭，“爆炸造成的損失是最大的，但是卻是最不聳人聽聞的。宋先生最近有沒有聽人說起過關於詐屍的事情？”
“我套！”宋小成簡直要笑出聲了，“詐屍啊？沒有。啊……等一下！”
怎麼會沒有呢？仔細想來，其實是有的吧。
“好像聽到路人說起過，有醫院太平間的屍體變少了？”
“對啊。”高赫苦笑著說，“也是在南部文化商務區附近。市第三中心醫院的太平間裡，連續六七個晚上都有屍體失蹤。原本以為是屍體被盜，但是院方增加了守夜人員之後，便有人目睹了屍體從冷櫃裡爬出來逃跑的景象。”
“啥……？”
“有些是在醫院裡病逝或自然死亡的人，其實已經算是很溫和的了。我倆去調查的時候，有一哥們兒跟我說，他看見一個只剩下不到半個頭的人，血紅呲啦的往外跑，據說是出車禍死的……”
“所以……？”宋小成搖晃了一下眼珠，猶豫是不是要提醒一下高赫，現在的內容好像有點跑偏了。
“至於那個連環縱火犯，我們掌握的情報非常少。有人說是一個小個子的男人，中等微胖身材；好幾個人說，那個男人可以從左手的手心裡噴出火焰，大火一瞬間就能吞噬整個室內空間，引起爆炸。唯一一個跟他近距離接觸過的，是全福銀行的一名櫃員，就是那名櫃員告訴我們，那個人的左手掌心有一顆顯眼的血痣。”
血痣。當然是沒那麼簡單。不過……
“既然是小個子男人，你們為什麼會找上我？”宋小成覺得高赫是不是對“小個子”有什麼誤會。
高赫笑了一下，“說‘小個子’的那個目擊者至少有兩米二高。再說了，相比於那種描述，你可是在另一場縱火事件中被抓了現行的。”
“其他的呢？還有什麼線索嗎？”宋小成問。
“沒了。”高赫乾巴巴的說，“按照我們的計劃，大概只能等那傢伙下一次露頭了。”
那也就是說，要再等下一次“爆炸事故”嗎？雖然感覺這個計劃當中充滿了無能和怠慢，但是宋小成自己卻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
不過……
“這麼說起來……你們對這個瞭解多少？”宋小成舉起自己的右手，露出了掌心的伊格尼。
“這種東西，我們見了不少，但是暫時還沒有一個準確的叫法。可以肯定的是，只有超自然能力者的身上，才有可能會帶有這種東西。不疼不癢，面板看上去也完全正常，也完全擦洗不掉，唯一不正常的就只是有個圖形而已。有的是個小圓點，有的是點陣，有的是一根細線。總的來說，點陣就比一個點的要厲害，一根線的就比一堆點的要厲害。而你這個……”
宋小成看了看掌心的那個沒有完全閉合的三角形。
“我們還從來沒見過這種幾何圖形的情況。”
宋小成若有所思的放下了手。
“但是，你卻和那個縱火犯一樣，擁有釋放火焰的能力，這一點倒是更令我驚奇。到目前為止，我們接觸的超自然能力都是五花八門的，還從來沒有兩個一樣能力的人出現。”
“不。”宋小成舉起右手否定道，“這個東西的能力並不是火焰。”
自從剛才在水槽裡玩水之後，宋小成隱約感覺到，右手掌心的那個“伊格尼”，似乎漸漸有了些知覺了。就好像是自己在手心裡長了張嘴，能吸氣吐氣一樣。
“你看……”宋小成掌心朝上，手指微握，把精力都集中在伊格尼上。
他右手的掌心附近逐漸凝聚出一陣寒氣，就彷彿那周圍的熱量都被抽走了一樣。慢慢的，甚至有白色的寒霜凝聚在他的手心面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