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的那具屍體,蘇晝轉頭,冷眼看著之前那位士兵,他正顫抖著掏出一套圓盤形的通訊裝置,用魔力啟用法陣,然後,這士兵便立刻用蘇晝聽不懂的一連串語言對彼端呼叫——看樣子,蘇晝之前要求他傳達的訊息,他全都說了,沒有半點隱瞞。
但是,在說完後,這位士兵也如同之前那位突然暴斃的同僚一樣,整個人就這樣直愣愣的倒下,沒了呼吸。
“自己人都殺的這麼痛快?這什麼鬼組織啊!”
這一幕頓時便讓蘇晝皺起眉頭——他出手殺人是殺敵人,他痛快是正常,而對方拼命殺自己人,彷彿就害怕他逼迫問話,問出點什麼訊息似的……這麼膽小怕事,一點氣魄都沒有,蘇晝對敵人的觀感再次下降了。
接下來,蘇晝也沒走,他直接讓酒館的人幫他把烤魚拿出來,又為他在外面準備桌椅,在屍體堆中繼續上菜吃飯,突出一個墳頭吃喝,毫不忌諱,就等人來打。
至於那一家受傷,估計之前還真的的接觸過那位奈瑟爾家族繼承者的平民,也交給了一位會治療的冒險者治療。
蘇晝雖然願意出手相助,但他除卻自己有超再生能力外,卻是不會治療術的……也不能每次為人療傷就用聖水或者自己的血吧?蘇晝自己雖然不介意,但是也太驚悚了。
酒館的人,自然不敢拒絕蘇晝的要求,倘若說之前他們對蘇晝恭敬,還僅僅是因為超凡階自帶的威懾,而如今,他們所畏懼敬畏的,則是蘇晝這一拳便能轟飛十幾人,將穿著鎧甲計程車兵連帶整條街道都打得七零八落的力量了。
酒館中,原本聚集的冒險者,也都散去了大半——誰都看得出來,這位老爺恐怕就是專門來和那些外來士兵作對的,實力還強的可怕,恐怕還真能把對方挑了。
可惜他們實力不夠,兩邊都得罪不起,雙方超凡者大戰,恐怕餘波就能把他們全滅了,不如趁早回家當縮頭烏龜,等一個局勢明朗。
不過,也同樣有一批不知道是喝高了,還是覺得蘇晝做得大快人心的冒險者並沒有離開,而是開始前去周圍的街區疏散民眾。
在這個世界,冒險者的地位約等於義務工作的社群工作人員,亦或是義警,他們看得出來,蘇晝是打算在原地等待敵人的回擊,所以便儘早將周圍的民眾撤離,免得到時候造成無謂的傷亡。
圍繞著繼續淡然吃飯的蘇州,有眾多竊竊私語的聲音響起。
“這已經是菁英階巔峰的力量了吧……”
“原本看這位老爺穿著兜帽長袍,還以為是為法師,沒想到,估計是位騎士或者戰士。”
“這實力,恐怕和大公活著的時候差不多了!是大公之前留下的後手嗎?”
“說不定只是單純路過?”
而蘇晝雖然仍然聽不懂這些異世界語言,不過憑藉感知周圍的情緒波動,以及幾個他已經透過靈魂溝通學會了的詞,知道這些人都在討論自己,而他並不在意,只是饒有興趣的看著一旁,一位身材比較矮小,看樣子非常年輕的冒險者施法,治療那一家中傷勢最重的成年男人。
能看見,如同水波一般的水元素光紋,從這位冒險者的雙手中流動而出,它控制住血液,令傷口不再流血,然後靈光一轉,又轉換成土元素波動,控制著血肉蠕動,互相貼合,將傷口合攏。
很快,那位傷勢很重的男人,體外的傷痕大多都癒合了起來,脫離了感染和失血過多的危險。
“咦,居然還能這麼做?”一時間,蘇晝也感覺學到了不少東西,他睜大眼睛,驚喜道:“也對,只要能控制血液和血肉,至少外傷大多都能控制得住了,這個治療術,我好像也學的會!”
畢竟有五靈彩翎化作的逆鱗,蘇晝的確有著控制各大屬性靈氣的本錢,哪怕不是太熟練,但也是能練習的嘛。
不過問題來了,誰來當他治療術的小白鼠呢?
而就蘇晝思考這個問題的同時,能夠聽見,淒厲的警報聲驟然響起。
一向都是隻會在亡魂魔物攻城時響起的警報聲,已經有數十年沒有在安穩的奈瑟爾城中響起,以至於絕大部分人一開始都沒反應過來,這警報究竟從何而來。
冒險者面色茫然,平民也面面相覷。
但是很快,隨著一隊隊由遠至近的急促腳步聲,便能看見,有整整四個小隊,八十人的著甲士兵,正從城市中心的方向,朝著蘇晝所在的方向急速奔襲!
而在此之後,還有更多的人,正再從四面八方包圍而來。
蘇晝此時剛剛吃完了五人份的烤魚,說實話,如果不是他能調控自己的味覺,此時肯定會覺得有點膩,不過對於超凡者而言,哪怕是快樂的感覺,他們也能保持的更久,每一次食用喜歡的食物,都像是第一次那樣新奇愉快。
敵人會派人過來圍攻?這點早就在意料之中,倒不如說,這本就是蘇晝的目的——他又不認識路,不知道敵人總部在哪裡,也不知道這群人究竟會在哪裡集合,既然如此,那不如讓對方以自己為中心集合,這樣正好一網打盡。
“吃飽喝足,該殺人了。”
噬惡魔主的神通開啟,蘇晝站起身,開始活動手腕。青紫色的龍瞳一眼掃過,敵人中雖然並非全都是罪大惡極之輩,但最淡的惡念起碼也是殺了十幾個人起步,和之前企圖打劫自己的積年土匪差不多一個等級。
“末世的人渣,真是多啊。”
蘇晝長嘆一口氣,既然如此,那他也不用刻意留手——右手按在刀鞘之上,雷光和烈焰的光輝開始亮起,等待已久的滅度之刃終於等到了自己主人的呼喚,開始綻放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