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蘊懶得浪費表情和沈曼青嗶嗶。
直接對裴鄴道,“聽皇上這意思,宣我去承歡殿侍寢,我不願意,就要讓金統領抓了我治罪,確確實實都是皇上親自下的旨意了?”
裴鄴輕嗤一聲。
這女人到這時候了,難道還指望他幫她遮掩不成?
正要回答,就聽楚蘊自顧自的開口了。
“從高祖建立榮國開始,宮中便有規矩,昭儀之下,若要承寵,須得在皇上翻牌之後,洗漱打扮去承歡殿承寵。
昭儀之上的後宮妃子,皆有自己的宮殿,皇上若要臨幸,自去各宮便是。
大榮開國近百年,歷來遵從。
更不用說,民間向來還有尊重正妻的傳統。
本宮身為皇貴妃,執掌後宮鳳印,在民間來說,相當於平妻。讓妻子去承歡殿供皇上享樂,這得多昏聵無腦的一國之君,才能做出來。
如果這份旨意真是皇上下的,那麼我覺得有必要請所有大臣都來評判一下,皇上這個一國之君,做的夠不夠格。”
裴鄴漆黑的眸底,如同臘月深潭,看來他判斷的沒有錯,雲家比他想象中還要心大。
冷冷的朝楚蘊走過來兩步,手一抬,正要讓人拿下。
就聽楚蘊繼續道,“其次,還有一個疑問,看皇上和沈才人的相處模式,說是尋常夫妻也不為過,皇上既然這麼愛重沈才人,挖地道也要過來,那麼想必晚上也歇在這裡居多,這樣一來,承歡殿皇上還每日臨幸,是不是有些不符合常理。
還有就是,皇上既然每日從勤政殿來莊怡宮陪伴沈才人,想來也沒皇上說的那麼忙。
這個密道的路程並不算近,跟從勤政殿到思慕宮的距離一樣。
如果皇上真的想念本宮,為什麼不親自來,反而非要下旨呢,這一點,說不通呢。”
“皇上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難道被我說中了什麼嗎?若是皇上真的心虛,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吧,不過在過來之前,我已經派人通知了爹爹,和李丞相還有找都尉幾位大人,想必他們一會兒就到了。
到時候,皇上可得和大家好好解釋解釋,為什麼會下這種明顯不符合常理的旨意。”
裴鄴的眼睛裡都快射出冰碴子了。
雲思婉是發現了什麼嗎?
還是隻是猜測。
難怪她整整三個月,不管怎麼威逼利誘,都不給承歡殿遞牌子。
裴鄴思索片刻,覺得對方只是猜測。
不然的話,以她現在想心性來看,要是真知道了什麼,宮裡絕不會那麼太平。
不過,就算只是猜測,那他也決不能再容她了。
他亂了規矩直接給皇貴妃下旨去承歡殿還不算什麼特別大的大事。
就算被御史們知道,最多也就聒噪幾句。
得罪雲將軍一派,也不是完全沒辦法解決。
但是一旦承歡殿替身的事情被天下人知道。
那麼他這個皇帝,也做到頭了。
今天在場的人,必須死。
裴鄴嘲諷的目光掠過楚蘊,又從德妃嫻妃等人身上掃過,眼底殺氣一閃而過。
“皇貴妃,你真當朝堂是兒戲,由得你一個女流之輩,去和朕的大臣們胡言亂語嗎?”
裴鄴直接在空中一揮手。
場中的人一看這個動作,驚的大氣都不敢喘。
然而一呼吸過去......兩呼吸過去......
整個內殿依舊雅雀無聲,只有金統領躺在地上,還間或的吐血泡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