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會被流放,溫亦亭和柳希月是有心理準備的。
入獄之前,也聽很多人說過,被流放的人都多慘,光是從京城到流放地這段路程,就能死不少人。
可是真正等到自己親身經歷,才知道在別人嘴裡的一句艱苦危險,是多麼的蒼白無力。
每天的食物,只夠吃個半飽。
可是做的事情,全是需要費盡所有體力的活。
不管你多渴多餓多累,甚至身上有傷。
不做或者稍微懈怠一點,鞭子就抽在身上。
感覺每一刻,都要耗盡全身力氣,才能活下去。
這樣的日子,其實比死了還讓人難受。
可是死不了。
他和希月被人24小時看管。
睡覺也被人守著。
這是誰的手筆,溫亦亭比誰都清楚。
柳希月是女人,比溫亦亭稍微輕鬆點。
不用去幹重體力活,但是也沒輕鬆多少就是了。
重體力的幹不了,總能有事情給做。
洗衣做飯,劈柴砍柴,還要幫大戶人家做衣服。
田地的活也得做。
不過一個月時間,柳希月原本白皙的面板就曬的黑紅黑紅的。
從前弱柳扶風,肌膚瑩潤,受了委屈哭訴一下。
男人只覺得我見猶憐,格外心疼。
現在,一個黑瘦乾癟的農婦,渾身上下沒有一點能讓人看的過去的。
再哭就不是梨花帶雨了。
人在生存都困難的時候,是沒有心情去追求精神享受的。
更不用說去滿足別人的精神需求。
溫亦亭沒工夫搭理柳希月。
柳希月哪裡受得了。
沒日沒夜的勞作也就算了。
結果丈夫就連一點點的安慰也不給她。
這讓柳希月心裡極度不平衡。
當初在三司會審上,楚蘊在她心裡埋下的種子生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