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磨弄關口。
老式大巴車的陳舊輪胎上沾染著泥濘。
現在正是勃磨的雨季,前幾天才下過一場大雨,空氣裡現在還瀰漫著溼潤的氣息,以及三邊坡這片土地上特有的味道。
個頭不算高的黃面板年輕人從大巴車上下來,他揹著著黑色的學生揹包,拉著明顯上了年頭的行李箱,確認自己錢包還在身上後,他的那雙小眼睛轉動,快速在陌生環境裡來回打量。
“小星,這裡!”
不遠處的關口外面是烏泱泱的人群。
沈星終於是在異國他鄉見到了他要投奔的舅舅,當即興奮不已的對著沈建東揮手,只可惜舅舅跟外甥兩個人還沒有在欄杆前碰上,便有值守的關口人員強行將所有入站、出站的旅客給分隔開來。
道路上出現了輛黑色的路虎。
明顯,是有身份貴重的客人來到了小磨弄的關口。
人們的目光越過了值守人員向著不遠處看去,只見年輕的一對男女出現在眾人視野當中,男人戴著黑框的厚墨鏡,西裝革履,看起來約莫二十多歲,而在他身後則是跟著位手拎箱子的女人。
大部分人的目光其實都放在了那個好似是助理的貌美女人身上。
包括沈星。
但沈星的目光不同於周遭那些勃磨人晦暗的淫慾,他驚異於在這裡竟然在這裡看見了熟悉的國人,而且還是身份不低的國人。
西裝革履的男人便是陸澤。
陸澤的眼神快速在周遭棕色面板的人們臉上掃過,他稍稍在沈星的身上多停留片刻,而後對面前的軍服男人微微頷首。
陸澤起身,上了那輛來接他的路虎車上。
車輛開動,在眾人注視下緩緩消失在了盡頭。
小磨弄關口又恢復正常。
車上。
陸澤透過車窗,打量著三邊坡的街道。
這裡沒有秩序。
人們都習慣性的將三不管地帶的三邊坡劃分為獨立王國,在步入現代文明很久後的今天,這裡仍然保持著它特有的混亂。
陸澤看著大腹便便的賭客摟著侍應生走入了賭場,半死不活的老人躺在雨後溼潤的泥地之上,衣衫不整的婦女蹲坐在店門口抽著煙,哪怕是哪怕是個不起眼的小賣鋪都好似是偷渡的蛇頭據點。
在路虎開往大麴林的路上,甚至還有稚童想要攔車,只是那些勃磨孩童們在發覺這輛豪車沒有絲毫減速跡象後,便選擇迅速走開。
司機是位沉默的中年大叔,他用勃磨語跟陸澤問了好。
陸澤同樣回以勃磨的語言,甚至口音都聽不出來是外國人。
如果不是陸澤那張迥異於當地的臉頰以及氣質,光是這一嘴極其流利的語言,就足以讓當地人將他當成勃磨人。
“陸醫生。”
“您為什麼會選擇來到這裡從醫呢?”
陸澤笑了笑,溫聲回答道:
“救人。”
“這是我的職責。”
陸澤腦海裡,系統的提示面板,在同一時間浮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