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陸柄身居要職,又碰上年節,當然閒不下去。
來陸澤家裡拜訪的人不少。
大都是宋運萍之前在學校的同僚,還有來省裡當差的金州廠里人,會選擇上門混個臉熟。
“不用想。”
“肯定是尋建祥那個大嘴巴傳出去的。”
陸澤忍不住笑道。
大尋的婚禮近在眼前,陸澤提前已經給他備好了禮金跟大婚的禮物。
婚禮這天,大尋的家裡很是熱鬧。
來當證婚人的竟然是水書記,水頭兒這些年已經很少參與這種小輩婚禮,可這次卻選擇出席尋建祥的婚禮,一方面是大尋父母均故去,而且他的父親還是因為金州廠犧牲,另一方面不為人言,廠里人猜測是看在陸澤的面子上。
如今的金州廠,誰都知曉陸澤在部裡位置日益重要。
陸澤跟尋建祥更是好幾年的室友,關係親密的跟親兄弟一樣,廠裡領導沒有人會再把陸澤當成小輩來看待,甚至婚禮上喝酒碰杯的時候,都沒有所謂的領導氣焰。
“陸澤,來,我今天必須跟你多喝幾杯。”
“我尋建祥能夠有今天,多虧你這個兄弟的幫襯,沒有你,我跟我媳婦走不到一起!”
新郎官尋建祥的眼眶已經紅了起來。
當陸澤第一天來到金州廠報道的時候,大尋曾說讓陸澤有事報他的名字,可這幾年時間裡,卻都是陸澤在幫襯著他尋建祥。
大尋感激這種沒摻雜半點利益的幫助。
陸澤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婚禮結束後,陸澤跟水書記兩個人走在金州廠區的水泥路上,水頭兒看起來變化不大,只是原本挺拔的背變得有些彎,老態漸漸顯現:“陸澤啊,你離開金州廠已經有三年了吧?”
“是,今年剛好第三年。”
“時間過得可真快。”水書記抬眼看向身邊的陸澤,這位他曾經看好的年輕人,不出意外的邁上更高的臺階,而且晉升的速度越來越快,聽京裡那些老友們說,陸澤很有可能在明年進入到那座即將成立的化技委去任職。
雖是平調,職位等級沒有變動,但人們都知道,那片嶄新土地,是為了培養參天大樹而建立的。
陸澤在婚禮上喝了不少酒,但他的意識依舊清醒,偶爾會開口回答身邊老書記幾個問題,金州依然是金州,可已經不是陸澤熟悉的那個金州廠。
“大尋說想要在結婚後出去闖一闖。”
“他的性子本就活躍,在金州廠裡束縛這麼長時間,也該出去見識下新的天地。”
“小輝倒是很喜歡這裡的工作,聽說在新車間做的很不錯。”
陸澤開口談起來了這兩位他在金州廠裡最在意的人。
水書記臉上浮現笑容,轉而眼神深沉的看向陸澤,這個年輕人不過走出金州才三年時間,翅膀卻已經硬成這樣,不再是當初那個初入廠的年輕人。
剛剛這番話...是想要讓他來照顧下那個宋運輝?
不料陸澤繼續說道:“我倒是覺得,小輝也應該出去闖闖。金州很好,但...這裡人太多。”
陸澤這番話已經不是暗示,而是明示。
水書記眼神裡滿是讚歎,陸澤雖離開了金州,但對於這裡的局勢卻看得格外清楚。
“你是個有心氣的人,宋運輝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