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明確職責,才能夠落實責任。
劉總工看著陸澤,聽著他的計劃,忽然嘆了口氣,道:“以你的才華,不管在哪裡都能夠發光,你在整頓辦那邊...唉,年輕人千萬別野心勃勃,技術沒學好,先捲入了勾心鬥角。踏實做好技術才能夠在金州廠安身。”
陸澤起身送走劉總工。
對於劉總工的話,陸澤不置可否。
技術是基礎。
但只懂技術,那肯定管理不好偌大的金州廠。
陸澤搖了搖頭。
如今金州廠上面三駕馬車裡面,只有水頭兒一個人看的更遠,或者說是更懂得人心的複雜性以及外面局勢的變化萬千。
晚上回到寢室後,陸澤將之前大學時候的資料翻了出來。
他把劉總工要的翻譯稿拿出來重新看了看,根據如今金州廠的情況,新增了些新的框架上前。
尋建祥不知在哪兒喝得醉醺醺回來,不知喝酒後與誰幹了架,身上藍色工作服都撕裂了口子。
“陸澤...你你你,你真厲害啊!”
“這麼晚還在用功,咱們廠的這些讀書人裡面,我最佩服你。”
尋建祥彎腰看向桌上那些紙張,手寫的字型跟公式洋洋灑灑鋪就在上面,極其的工整,他就是看不懂。
陸澤終於抬眼看向室友,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
尋建祥本性不錯,但對於生活卻總是那麼沒有追求,每天得過且過,最大樂趣就是喝酒打架,彷彿只有在這兩件事裡面才能夠尋找到人生的快樂。
“又跟誰打架去了啊?你喝完酒之後就鬧這出,我結婚還敢讓你來嗎?”
陸澤僅是這番話,就令尋建祥醉醺醺的腦子瞬間清醒過來,好似在寒冬臘月被澆給了一頭涼水,面板黝黑的漢子冷冷的看向陸澤:“你是不是跟廠裡那些人一樣,也覺得我這樣子很沒出息?”
陸澤忽然笑了出來:“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尋建祥坐回到他的床鋪上,雙手用力搓磨著粗糙的臉頰面板,胸口堵著的火氣隨著剛剛打架而消散,但陸澤僅是兩句話就又令他胸口發悶。
尋建祥剛想開口說些什麼,陸澤接下來的話卻直接完成絕殺。
“你自己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這樣。”
“你如果是小賣部那個張阿姨,你會放心把自己親生女兒的後半生,託付給你這種人嗎?”
尋建祥喜歡小賣部的張淑樺。
那是個身材很瘦小的女孩,臉上還有點點雀斑,陸澤在買東西的時候見過兩面,聽說是個脾氣很火辣的女生。
陸澤將手上稿件整理好後,這才轉頭看向床上閉著眼睛的尋建祥:“大尋,你得為自己負責,要不然你父親看著現在你這個模樣,該是什麼樣子的感受呢?喝酒歸喝酒,但喝完酒撒酒瘋、打架,這種行為是不會有人喜歡的。”
原著裡的大尋就是因為打架而入獄。
其中儘管有虞山卿那傢伙故意設計的緣故,但根子上面還是尋建祥自己的性格使然。
人生沒有半點的追求,就只會隨心所欲的去逾矩。
床上的尋建祥忽然睜開眼睛。
他從未跟陸澤說過自己父親的事情,但想來是廠子裡有人告知了他過去的事情,那張曾經熟悉面孔在他記憶裡已經變得越發模糊。
這天夜裡,兩人在寢室說了很多的話。
尋建祥直到深夜才睡去。
他自詡是金州廠的大哥,讓陸澤遇上事情,儘管去報他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