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口等候著的梅長蘇,臉上掛著熟悉的笑容,江左梅郎躬身見禮:“見過武威王,見過穆王爺,兩位貴客能夠親臨蘇宅,蘇某實屬榮幸,請進。”
穆青嘿嘿一笑,率先進了屋。
飛流這時正站在屋裡西北側牆角,跟門神一樣。
陸澤落座軟榻墊之上,面前小方桌上面擺放著精緻的整套茶具,茶具上青瓷繪色渾然天成,價值絲毫不必陸上舟那面百寶牆上的任何一件要遜色。
陸澤端起茶杯淺飲一口:“好茶。”
穆青知曉姐夫跟蘇先生有要事要談,所以很快便跟黎綱一道出去在院裡閒逛。
倒是飛流極不願意出去,直到梅長蘇發話,才不情願的走了出去。
梅長蘇是時提起了今日朝會上發生的事情:“譽王殿下一貫與王爺叫好,怎會在西境大捷這件喜事上面揪著不放呢?”
陸澤沒有回答。
因為面前這梅長蘇根本就是明知故問。
“王爺怎跟秦般若走到了一起?”
梅長蘇看著陸澤,才這兩年發生的諸多事情裡已然知曉這位武威王的脾氣秉性,終於是選擇了單刀直入。
陸澤這才開口:“自然是我需要秦般若替我做事。”
“王爺可知秦般若其實是譽王的謀士?”
“自然知道。”
梅長蘇挑了挑眉:“那王爺知道秦般若的真實身份嗎?”
陸澤抬眼看了這位江左梅郎一眼,點頭道:“她是滑族人,她與我說過。”
梅長蘇面色不改,心裡卻掀起了濃濃的震驚。
秦般若...怎麼可能將她滑族人的身份都告知陸澤呢?
事情隱隱超乎梅長蘇的預料。
在涉及到有關陸澤的事情上,梅長蘇發現他自己似乎總是會出現漏判甚至是錯誤的判斷。
“既然王爺知曉了秦般若的身份,那為何要用她?”
“為什麼不能用呢?”
梅長蘇沉默片刻後開口:“因為滑族降而復叛,被大梁滅了國度、毀了宗廟,是叛逆之人。”
陸澤搖了搖頭:“那赤焰軍也是叛逆,蘇先生不是還想著幫著給赤焰雪冤嗎?”
梅長蘇不受控制的開始磋磨起來布衣的衣角,只感覺被黑霧籠罩著的自己,在陸澤面前似乎沒有任何秘密可言,這種感覺只有別人在梅長蘇面前的時候才能夠體會到。
不料今日的梅宗主自己卻是切實體會了一次。
“是...霓凰與你說的嗎?”
梅長蘇艱難開口。
他只能夠儘可能的把事情往霓凰那邊去猜。
但陸澤還是搖了搖頭:“當然不是,霓凰並未與我說過關於你的任何事情。”
“這事情又不難猜,你入京都明顯就是故意為之,否則放著自由愜意的天下一大幫的宗主不當,跑到金陵城裡摻和黨爭,不是沒事找事嗎?”
“譽王跟太子兩相爭鬥,最終雙方都只看誰損失更大,卻不看得利的又是誰。”
梅長蘇眼眉低垂:“哪怕我選擇靖王,但那跟赤焰又有什麼關係?為何就不能是蘇某想要讓世人見識下真正的麒麟之才。”
陸澤笑道:“蘇先生這般巧言善辯,是覺得自己身上赤焰的痕跡被磨滅乾淨了嗎?”
梅長蘇淺笑著搖頭:“蘇某不明白王爺的意思。”
陸澤啞然一笑。
你真的嘴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