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如那位遠在西境的陸侯爺,竟是不遠千里的將玄布的方天畫戟送回金陵當禮品一樣,今日景睿的這場生日宴裡著實有太多‘不合切’的東西。
綺情麗曲裡透著濃濃情意流淌。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妙音坊的宮羽姑娘並未傳出過跟金陵城權貴公子的風流事,但此番演奏著綺麗名曲,卻似有親身經歷過刻骨銘心的感情事,曲中的比翼邀翔之意觸人情腸。
一曲未罷,在場已有數人神思恍惚。
柳秋霜跟蒞陽長公主竟都是眉宇幽幽,眸中似有淚光在閃動。
謝玉側身,見妻子這般模樣,臉上不快之色轉瞬即逝,他淡淡道:“宮羽姑娘果然才藝非凡。不過今日是喜日,請再奏個歡快些的曲子吧。”
曲調再變,氣氛終是變得歡快了起來。
謝玉直到看見妻子眉宇間那抹鬱色散開,嘴角才浮現絲絲笑容,自飲杯中酒。
兩曲撫罷,贊聲四起。
言豫津舔著臉起身來到宮羽面前,笑呵呵道:“今日雖是景睿生辰,但我與景睿一貫同體,勉強算半個壽星,不如讓我來點首曲子吧?”
宮羽微笑著還未答言,謝府一名男僕突然從廳外快步奔進。
僕人迅速跪在謝玉的面前,神色慌張,喘著氣道:“稟侯爺,外面有客...”
謝玉皺眉道:“客什麼?不是早吩咐你們閉門謝客的嗎?”
“他們強闖,下人們阻攔不住,已經進入到了霖鈴閣。”
廳口這時傳來道冷冽聲音:“都說天泉山莊卓鼎風被人廢掉渾身武藝,今日在下親上寧國侯府,便是為了問卓兄一句,你我當時約定的挑戰還作數嗎?”
話語剛落。
只見霖鈴閣的格花大門外出現了幾道身影。
為首的那位,身著件陳舊的灰藍格子衫,梳著楚人典型的高發髻,約莫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面容清瘦,兩頰下陷,眸子裡精光閃爍掃視著在場眾人,似劍走偏鋒,凌厲眸子中帶著些陰騖。
“卓兄。”
“還認得嶽某人吧?”
來者赫然是琅琊高手榜上排名在卓鼎風之後,以一手遏雲劍法享譽天下的嶽秀澤。
謝玉同樣認出來了對方,看著閣樓外那些倒地的僕人,他面上帶了怒色,厲聲道:“嶽大人,此處是本侯私宅,你今日這般闖入,無禮狂妄,在南楚朝堂上難道沒有學到半分禮數嗎?
“冤枉冤枉!”
陵王宇文暄從嶽秀澤身後鑽出,拱手笑道:“嶽秀澤早已在半月前辭去朝職,現在是一介白衣江湖草莽,謝侯爺對他有何不滿,只管清算,可不要隨便扯到我們大楚的朝廷上來。”
將寒冰般的目光轉到宇文暄身上,冷冷道:“陵王殿下總算是大楚朝廷的人吧?”
宇文暄笑呵呵的便是藉口他自己乃是前來送禮表賀的。
陵王殿下目光快速在廳內掃視一圈,最終竟然鎖定在了柳秋霜的身上。
柳秋霜瞥了他一眼:“謝侯記得保護陵王殿下。”
此話一出,滿堂皆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