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雖然還未有明旨允婚,但朝廷上下已先忙碌了起來。
陸澤的外祖父柳暨如今擔任著禮部尚書的位置,跟南楚使團對接的諸多事情便落在了他頭上。
在宇文暄入宮陛見後的第五天,內廷連下了兩道旨意,一是加封景寧公主為九錫雙國公主,二來則是令內廷給三皇子蕭景亭新建行府一座,聯姻的人選大體已經選了出來。
而在雙方對接的時候,聽聞這位陵王殿下倒是故意給了新任禮部尚書不小難堪。
武威侯府。
柳秋霜臉上的憤怒之色清晰可見。
雖說這些年他跟父親之間一直存著隔閡,但隨著正月初六那日前往柳府赴宴,期間隔閡化解大半,這時聽聞那南楚王爺竟然敢故意刁難父親,柳秋霜心裡便是壓抑不住的怒火。
“就那屁大多點的東西,讓你外祖父親自去數,數了一遍又一遍。”
陸澤回府之前便知曉了這件事情。
宇文暄?
這從南邊冒出來的狗屁陵王,倒是擅長故意噁心人。
聽霓凰說,那日宇文暄還嘲諷穆青只是個會享受的二世祖王爺,沙場殺伐之苦皆讓姐姐受了,他自己倒是躲在穆王府裡忙著繡花,陵王的毒嘴令穆青不由怒火中燒。
陸澤挽袖提起紫砂壺,給母親杯中添茶。
“母親莫急,跳樑小醜而已。”
“兒子明日便去見見那位陵王殿下。”
柳秋霜頓時一驚,忙著提醒陸澤:“如今正值兩國聯姻之際,你可不能多生事端。”
陸澤含笑點頭:“放心吧。”
第二日,京都裡草長鶯飛的春意漸濃。
陸澤帶著巡防營的人,便開始令人在南楚使團所在的臨猗宮附近護衛遊走。
直到晌午時分,終於見到那位南楚王爺出了臨猗宮。
宇文暄是個典型的南方楚人,疏眉鳳眼,身形高挑,肩膀有些窄,顯得人很清瘦,只是搭配著臉上陰翳神色,著實令人難以升起好感來。
杏花巷,宇文暄看著不遠處高大郡馬上的年輕面孔,眼睛同時亮了起來。
“不知前方可是大梁武威侯陸澤?”
“駕!”
陸澤駕著駿馬,來到宇文暄面前。
他笑道:“正是本侯,久聞陵王大名,今日一見,果真是一表人才氣宇軒昂。”
宇文暄看著陸澤在馬上並未有下來的意思。
他臉上笑容更盛。
明日入宮正好有著跟大梁皇帝談話的話題。
這陸侯當真如傳言所說的一樣,囂張跋扈,半點禮數都不講。
宇文暄雙臂環胸,高高的仰著頭:“聽聞陸侯跟霓凰郡主關係匪淺,不知可否為本王引薦?南境女帥霓凰郡主,我南楚臣民皆心嚮往之,我那幾位王兄更是視郡主為神女般的存在,直言若能迎娶郡主,願為其棄爵位近庖廚。”
陸澤有些忍俊不禁。
“你那幾位王兄想的可真多。”
“南楚爵位...哈哈哈哈哈。”
陸澤笑聲爽朗,似乎是聽到了個極好笑的笑話。
陵王臉色還是有了些變化:“陸侯莫非是看不起我南楚?”
陸澤沒有說話。
他知曉宇文暄的脾氣性情,跟狗皮膏藥沒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