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事情就讓你如此驚慌了嗎?」
陳萍萍想著收
到範閒那邊傳來的緊急密報,搖了搖頭,這次的事情同樣出乎了他的預料,但令陳萍萍稍感失望的是範閒對這件事情的反應,跟他母親比起來,範閒只能算是個乖乖孩童。
這時的京都已經緊閉城門。
雖然京都沒有宵禁的說法,城內還燈火通明,流晶河的船坊之上也熱鬧無比,如果沒有什麼意外,這時的城門只有到了明日天亮以後才會開啟。
陳園的馬車沒有遭遇到半點盤問,京都守備知曉是陳園的車駕以後,迅速開啟了城門。
陳萍萍無疑便是特例。
馬車行駛到皇宮的時候,馬車上的陳萍萍睜開雙眼,老人呢喃自語:「這次事情又是誰搞出來的呢?範閒的身世僅僅有寥寥幾人知曉,哪怕太后那邊都並未明確知曉範閒的真正身份。」
這位慶國最擅陰謀的陰謀家快速在腦海裡排除著各種選項。
陳萍萍眼眉低垂。
他隱約察覺到,自從上次懸空寺刺殺以後,有些事情似乎正在漸漸超脫他的控制。
宮門那邊傳來啟匙的聲音,陳院長不論何時都有著入宮面聖的特權,這是獨屬於他的超然地位。
很快,御書房裡的盞盞燭火亮起。
「知曉這件事情的,只有陛下,我,範閒,范家老夫人,費介。」輪椅上的陳萍萍掰著老枯的手指算了起來,略顯沙啞的嗓音迴盪在御書房裡,在他面前的是神情陰鬱的慶帝。
慶帝沉默片刻,幽幽開口道:「母后那邊也知曉範閒的身世,在範閒監察院提司身份曝光出來以後,她便隱約察覺到了點什麼,後來...」
範閒入京以後鬧出的事情都不算小。
而那位深宮當中的皇太后,雖然從不過問朝堂之事,但政治嗅覺卻是極其的敏銳。
【鑑於大環境如此,
一般人察覺不到什麼,但她還是嗅出了不對勁得到地方,名聲在京都已然變得十分不好、甚至與婉兒婚事都搞吹的范家私生子,怎麼可能轉過頭來就成為了監察院裡堂堂的提司?
於是,在太后的強橫逼問之下,慶帝還是跟含光殿的老孃說了實話。
陳萍萍的聲音再度響起:「依老奴看來,知情的這六個人都不可能把事情洩露出去。」
慶帝原本清冷的眸子忽然變得銳氣狠噬起來,他盯著輪椅上的陳萍萍,氣質變得不如往常那般深邃,聲音裡的怒氣清晰可見:「那北齊那邊是如何知曉的此事?」
慶帝跟陸澤都是那種喜歡掌控一切的人。
而眼下發生在京都的許多事情似乎都超越了慶帝的掌控,包括之前那次懸空寺的刺殺,夜裡那位矇眼機器人的來訪,以及剛剛竄出來的這檔子事。
所以,慶帝才憤怒的要找到洩密之人。
陳萍萍沉默許久,良久以後才緩緩開口:「老奴以為,長公主嫌疑最大。」
陸澤如果在旁邊,都要忍不住來給陳院長豎起大拇指。
事情的發展果真按照陸澤猜測的那樣在進行,最終這問題指向的地方還是落在了李雲睿的頭上。
太后知曉範閒身世,而李雲睿又是太后最為寵愛的女兒,更關鍵的是李雲睿跟北齊那邊的關係現在已經被拉扯到了明面上,長公主賣國牟私利的內庫桉現在還是朝堂上爭論的焦點話題。
不管是犯罪的動機還是犯罪的條件,她都是赤果果的第一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