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準這錢袋子的口子就朝向了二皇子那邊。
陸澤眼眉低垂。
李雲睿還不知道陸澤已經知曉了她跟李承澤之間走私的那些事情。
這些年的太子沉浸在這段略顯畸形的戀愛當中,以至於連內庫的管理權都不怎麼過問,李雲睿在太子的眼皮子底下就跟二皇子做走私、賺大錢。
今日這份會談,除了剛開始時候顯得比較親密以外,後面進展的很不順利。
陸澤很快便離開了長信宮。
臨走的時候,他轉過頭,似笑非笑的望著長信宮的殿門,呢喃低語:
「李承澤...」
「這位二哥很快就不會算是我的對手了。」
......
「你這件事怎麼辦的如此愚蠢!」司南伯範建對著面前的兒子冷冷說道,侍郎大人臉上沒有半分笑容,對於這次掏錢免災不怎麼在意,最在意是這他這位兒子的行事。
範閒從京兆府回家以後過了幾天無人問津的安生日子。
但他也知道最後肯定還是逃不過這一環節,所以他便修閉口禪,只是低著頭,不發一語。
「你不是個蠢人,郭寶坤更算不得什麼上臺面的對手,這次為什麼會露出如此多的馬腳?」範建的語氣冷冽,「更重要的是,打人的時候竟然都不知道還有別的人證在場。」
範閒苦笑。
這次的他完全就是栽了黑溝。
範建望著範閒那酷似葉輕眉的笑容,心裡升起的火氣瞬間又消散了大半:「葉重的出現應該只是偶然,但你揍郭寶坤的事情可不是偶然吧?說說吧,為什麼這麼做。」
範閒老老實實的回答起來:「一是這個郭寶坤確實欠揍,入京以後就來我這裡找事情;二是我覺得靖王家世子是個能相處的公子哥,這次如果沒出事的話,他還能幫我做個偽證,到時候我在京裡好歹也有個人脈,出門做事都能方便些。」
範建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出門做事?是去醉仙居姑娘們的腿上做事嗎?」
範閒眼睛頓時瞪大,沒有想到自己這古板老爹還有如今驚人之語。
「還有就是你那次在詩會上跟太子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想著憑藉這次事情告訴太子,你不是個好惹的主。」範建頓了頓:「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你想推掉宮裡婚事,透過這次事情自毀名聲,眼下這件事正好弄巧成拙。」
範閒沒想到最大的心事都被這老爹給猜了出來。
只能說在京裡討生活的權貴人人都有個七竅玲瓏心,而範閒這位老爹在官場上都是屬於老狐狸當中的那種老狐狸精,儘管跟範閒待在一塊的時間並不長,但儼然已經摸清楚了他的脾氣。
「你對付郭寶坤,又拉攏著靖王世子。」
「在外人看來,豈不是我們范家已經投靠了二皇子,幫著在對付太子一脈?」
範閒故作吃驚道:「我范家跟靖王府交好多年,您跟老王爺更是光著屁股一塊玩到老的摯交...」
範建自然知道範閒這是故意如此說話,瞪了他一眼:「私交是私交,國事是國事。皇族之間的事情又豈是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可以議論的?太子是我慶國的儲君,未來天子,陛下萬年以後,我們范家自然是衷於太子殿下。」
聽到這番回答,範閒神秘一笑:「那現在我們忠於的...不是太子,而是陛下?」
範建輕聲道:「我們終於的只有皇位上的人,所以這時候任何的站隊都是錯誤的,陛下想要看到的也只
是臣子都忠心於陛下。但你這段時間表現的過於活躍,估計很快二皇子那邊就會與你見面,你自己小心應付。」
範閒點了點頭。
他知道自己老爹說的忠於陛下只是最理想中的情況。
實際上在京都裡的這些世家大族都是需要主動或是被動的在這場爭鬥當中表明下立場,皇子爭奪天下的戲碼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過時,如今慶帝就是在當年一陣陣血雨腥風當中坐上的皇位,只要大幕拉開,臺上的戲子們必須都得吼上兩嗓子才是,不管是騙別人還是在騙自己。
親者為仇,愛人相殺。
當局者明知是戲卻下不來臺,旁觀者心裡暗笑卻盼著登場。
這就是皇家背後赤果果的現實。
「二皇子...」